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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商场隶属于振兴集团,昨天才将举行完剪彩仪式,昨天剪彩柏振兴有事来不了,今天上午没什么行程安排,他想着正好要从这边路过,他就来看一眼,谁知道撞上了一场好戏。

柏振兴没见过杨岁,但看见过柏寒知发过的官宣朋友圈,是她的自拍照。

刚开始第一眼瞧见,还没认出来。当听到从她嘴里出现Alice和柏寒知的名字后,他才反应过来,原来这就是那个把柏寒知收拾得服服帖帖的女人。

柏振兴不但认识Alice,甚至还非常看不惯她。

不单单因为Alice的父亲,也因为柏寒知的母亲,上一辈的恩怨一直都是柏振兴的心结,别看他表面上同意柏寒知去英国与他们来往,实际上柏振兴最烦柏寒知跑去英国。柏寒知小的时候每去一次英国,他就不想回江城。

柏寒知每跟他们多来往一次,仿佛就离他更远一点,好不容易他母亲过世了,这个Alice还时不时来江城纠缠一下。

小女生那点心思,柏振兴怎么可能不懂。

Alice再怎么说也是从小被宠着长大的小公主,她跳惯了白天鹅,便真以为自己就是高傲圣洁的白天鹅。

当被柏振兴当众羞辱,尤其还是当着杨岁的面,她的自尊心和骄傲仿佛被人随意践踏。

她知道柏振兴一直都不喜欢她,只是没想到柏振兴会一点面子都不给她留,脸就像是被掌掴了好几个巴掌,火辣辣的。

她也就只敢在杨岁面前嚣张几句,遇到了柏振兴,是万万不敢造次的。她什么都没有说,落荒而逃的跑开了。

Alice一走,就只剩下杨岁来独自面对柏振兴了。

杨岁紧张得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摆,她低着头,目光闪躲,根本不敢直视柏振兴。

她都不知道为什么事态突然间发展成这样子了,柏振兴怎么突然就出现了。

上一次柏振兴去了柏寒知的公寓,也知晓她躲在房间里不出来的事情,这一次见面也太过猝不及防,杨岁整个人都是懵的。

但她还是闭上眼睛深吸了好几口气,做了一番心理建设后,抬起头,刚要向柏振兴问好时,不料柏振兴却先她一步开口了。

“杨小姐,是吗?”

柏寒知跟柏振兴长得不太像,但个子都太高。

而且他的气场非常强,杨岁站在柏振兴两米开外的距离,还是能感受到他令人窒息的压迫感。是那股叱咤风云般的威慑力,震得杨岁浑身僵硬而拘谨,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是。”杨岁吞了吞唾沫,随后弯了弯腰,“叔叔好,我是杨岁。”

柏振兴并未回应,而是给助理使了个眼神,让他先回避一下。

助理离开之后,柏振兴看了眼手表,他时间有限,也没时间去找个能坐的地方跟她闲聊。

他稍微走近了两步,开门见山的问:“杨小姐的专业是化学系是吗?以后毕业了想从事哪方面的工作,搞科研还是当老师?”

杨岁莫名有点心悸,她没想到柏振兴一开口就是问这个问题,而且居然知道她学的什么专业,可想而知,已经调查过她了。

她被问得一时语塞,不由抓紧了手中的购物袋,吞吞吐吐的:“这个我还没有想那么远”

她也才大一而已,当初选化学专业,其实就是单纯因为喜欢化学,但她真的还没有往就业那方面想过,她总觉得离毕业还早,可以慢慢规划未来,或者去摸索自己感兴趣的就业方向。

“你连自己未来要做什么都不知道,又怎么会这么笃定你能跟我儿子走到最后?”

柏振兴悄无声息的将刚才的话题给引了回来,甚至从善如流的借题发挥:“既然想跟我儿子走到最后,那你知道站在他身边的基本条件是什么吗?那就是对他有利。”

“你觉得以你的资质和条件能给他带来什么利益和帮助?”

柏家的家底儿已经足够殷实,产业链已经扩展至世界各地。家大业大,柏振兴自然没有要柏寒知商业联姻的必要,毕竟他自己也是联姻的过来人,没有感情的婚姻实在影响心情和生活质量,他倒不想让柏寒知也来走他的老路。

但那也不代表他就会同意什么阿猫阿狗随随便便进柏家的大门。

至少柏寒知的另一半能给他带来益处,而不是拖他后腿。

柏振兴应该是有备而来,问的问题都一针见血,句句让她的命脉和短板上扎。

杨岁心知肚明自己的平庸和普通,不论是家境也好,还是自身条件也罢,统统平平无奇。

她不能给柏寒知带来任何利益,她甚至今天为了一时赌气买这一条裙子就花光了积蓄,至少未来两个月都要缩衣节食的生活。

“我”

杨岁试图说点什么。

可柏振兴似乎不愿意给她任何为自己辩驳的机会,继续说:“我儿子不喜欢回家,他倒挺喜欢去你家的。我得自我反省,我好吃好喝的供着他,他要什么给什么,为什么偏偏就那么喜欢去做端盘子洗碗的粗活儿,喜欢去孝敬别人的爹妈。”

“我知道怪我没怎么陪他,他很小我就跟他母亲离婚了,我又整天忙工作,陪伴这一块儿是我欠他的,所以他才去别人那儿找温暖,但杨小姐,我想你也应该清楚,这点东西于现在这社会而言,一文不值。”

柏振兴就这样把她的话尽数堵了回去,再无开口辩驳的力气。

他就这样轻而易举的否定了她所有能给柏寒知的爱和温暖,并且冠上一文不值之名。

柏振兴站在杨岁面前,居高临下的俯视,将她所有的慌乱全都尽收眼底,但并未有一丝欺负小姑娘的惭愧感,而是不遗余力:“门当户对这个道理,你不会不懂。恕我冒昧,调查了你的家庭背景,我很难不往你以及你家对我儿子有所图这方面怀疑。”

柏振兴私自调查她的家庭背景,杨岁感受到了深深的冒犯以及侮辱。

她的家庭的确普通得不能再普通,他们一家只是最基层的平民老百姓,起早贪黑为生活奔波,开着一家规模不大的早餐店,住着年久失修的老式楼。她的父母也的确贪爱钱财,经常贪小便宜,买菜为了几毛钱都会讲半天价。

柏振兴从头到尾的这一番言论,不就是说她对柏寒知而言没有任何价值,也觉得她家境普通配不上柏寒知。还认为她的家人贪财爱计较,所以接近柏寒知的目的就是为了他的钱。

杨岁清楚柏寒知的家境,她也有自知之明他们并非是一个世界的人,是她硬要往里挤。她以为只要两人在一起时开心就好了。

可柏振兴三言两语就将她和柏寒知之间划出了一条泾渭分明的鸿沟,无法跨越。

她也理解柏振兴的顾虑,毕竟他们这样的人身边少不了图谋不轨的人。

柏振兴认为她想靠柏寒知一步登天,她也可以理解。

曲解误会她不要紧,如果连带上家人,杨岁就有点忍受不了了,她真诚的解释:“叔叔,您误会了,我喜欢柏寒知不是因为他的条件,我的父母更不是,我从”

“你的父母能收下我的酒,你猜他们会不会收下我的钱?”

柏振兴不愿听她辩解,打断道。

杨岁哑然无声。

正处五月,商场里的冷气还没有那么足,可一股股冷风却直往杨岁的脊梁骨里钻,冷得她发抖。

前所未有的屈辱在这一刻全都扩散开来。

她没想过如此戏剧性的一幕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还有一点,我希望你明白。不要以为自己在我儿子那里有多特殊重要。实话告诉你,我们父子关系不好,他时常与我作对。所以,你以为他跟一个在我眼里哪里都不达标的人在一起是为了什么?”

柏振兴再一次抬起手腕看了眼手表,言简意赅:“杨小姐,你是个聪明人,相信明白我的意思,我不想把事情闹得太难看没法收场。我还有工作,先走一步。”

说罢,他便大步流星的离开。

杨岁怎么可能不明白柏振兴话中的意思。

他就是想说,柏寒知为了和他作对,所以才会选择跟这样一个平庸的她在一起。

他其实想让她和柏寒知分手,只需要说一句“你配不上我儿子,麻烦你别再出现在我儿子面前”就够了。

而他却选择以事业以及家庭作为切入点,将话题一点点展开,让她更加清晰的明了她和柏寒知鸿沟般的差距。

杨岁是不是应该庆幸,至少他这番羞辱没有当着Alice的面-

杨岁不知道在原地站了多久,是电话声将她的思绪给拉了回来,她的灵魂像是瞬间归窍,拿出手机一看,是柏寒知打来的。

问她的具体位置。

杨岁说了之后便挂了电话。

手中的咖啡已经彻底冷了,她扔进了垃圾桶,坐在一旁的长椅上静等柏寒知的到来。

柏寒知到的时候,她正坐在椅子上发呆。

他站在她面前,手你捏了下她的脸,“想什么呢?”

杨岁如梦初醒,抬头看了他一眼便慌乱的挪开视线,挤出一抹笑:“就发发呆。”

她不想让柏寒知多想,于是将话筒转移,嫌弃的躲了躲他的手,嗔怪道:“别捏我的脸,妆都弄花了。”

柏寒知盯着她笑了笑,倒也没再去捏她的脸了,而是顺势牵起了她的手,没想到她的手冰凉一片。

“你这穿的什么衣服?”柏寒知捏了捏她光滑的肩膀,同样冰凉,力度有点大的将她的衣服往上提,结果挂上了肩膀后,肚子里又漏出来了,总而言之就是少一截儿,他更是不爽,“穿点面料多的不行?”

“哎呀,好看嘛。”杨岁揽住他肩膀,眯着眼睛笑。

她一撒娇,他哪还有办法。只能不情不愿的妥协了,手搂着她的肩膀,将她往怀里搂,试图给她温暖。

“中午想吃什么?”

他搂着她往手扶电梯走过去。从头到尾也没问过一句关于Alice去哪里了的问题。

杨岁立马顿住脚步,她迟疑了一番,掩饰住反常的情绪,对柏寒知摇了摇头,佯装出疲态:“我不想在外面吃,我有点累了,我想快点回去。”

她害怕再撞见柏振兴。

他要是看见她和柏寒知在一起,估计会当着柏寒知的面来逼她分手,又是一番羞辱。

她完全不敢想那场景会有多害怕。

柏寒知答应得很快:“那成,咱回家。”

其实柏寒知也突然想起来这商场是振兴集团开发的,如果遇见了柏振兴,保不齐他又会说三道四。

两人内心中隐隐的不安都是来源于柏振兴。

回公寓的路上路过了一家杭帮菜,柏寒知去打包了几个菜回家。

杨岁回去之后就把妆卸了,换了衣服。

而她整个人也像是走在钢丝上,一不小心就会坠下去。没有一点安全感。

她满脑子都是柏振兴说的那些话,细细回味过后,还是心有余悸。

如果她不跟柏寒知分手,柏振兴会做什么呢?

会像电视剧里那样处处针对她和她的家人吗?他有钱有势,弄死他们简直比弄死一只蚂蚁还容易。

杨岁觉得糟心,烦躁不安的时候,同时心里也很空,空得她发慌,此时此刻极其渴望一点能安抚她的真实感。

柏寒知正在厨房,将打包的菜往盘子里装。

杨岁走过去,从背后抱住他。

手从他的腰顺势往下滑,溜进他的裤腰。

她的目的是这样的明晰和坦荡。

柏寒知的身形一僵,及时握住她的手腕。

杨岁却还是没有收敛,她吻上他的后背。

到家了之后,柏寒知就换上了清爽的家居服,隔着薄薄的布料,还是能感受到她嘴唇的温度。

他转过身。

两人位置替换,换她被圈住,她的腰抵上流理台边沿,柏寒知双臂撑在她两侧,弯下腰,目光与她保持平视。

黑眸里包裹着炙热欲望,可他却还是保持着理智,咬了一口她的鼻子,压着声音:“先吃饭,不然你没力气。”

杨岁就像是快要渴死的鱼,再不回到水里就会失去生命。

她一刻都不想等,对他摇了摇头,什么都没说,双手勾住他脖子,主动送吻。

火一便点燃,便起了燎原之势。

杨岁觉得自己应该已经到了无药可救的地步,她依赖于这种获得安全感的方式。

一遍又一遍的感受他,感受这个人,真的是她喜欢了好久的人,他们会融为一体。

至少在此时此刻,他们不会分开-

杨岁是被手机给吵醒的。

一醒来的,柏寒知不在,不知道去哪里了。

是朱玲娟给她打来的电话。

“岁宝,你跟小柏是怎么回事啊?”朱玲娟那边乱哄哄的,她的声音格外大。

杨岁刚睡醒,人还有点懵,“没怎么啊。”

“那怎么有个人突然跑来给我们送了一张卡,说里面有一笔钱呢,那个人说他是小柏的人,他说问你就知道了。”朱玲娟语气有点不好,不由联想到了电视剧里的那些套路,“到底什么意思?你们分手了?这是他给你的分手费吗?”

“”

杨岁瞬间感觉一道雷劈了下来,将她的手机差点从手上掉下去,声音发抖:“你要了?”

“我怎么可能要,你妈再爱钱,也不可能要这种钱!”朱玲娟严肃的问,“真是我想的那样?你们昨天不是还好好的吗?”

“不是”杨岁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跟朱玲娟解释,“我回头跟你解释。”

“不是就行了,我就怕你们俩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呢。”朱玲娟应该是有棘手的事缠身,她现在无暇顾及其他便没有再多问,叹了口气,“我先不跟你说了,我还得赶去你弟学校一趟。”

“杨溢怎么了?”杨岁的心一提,莫名有了种不详的预感,紧张的问。

“就因为他带了手机去学校,学校就说要开除他,你说说这离谱不离谱。难不成就你弟带手机了?”朱玲娟一说这个就来了火儿,“杨溢这小兔崽子真是找抽,背着我偷偷拿手机去学校,也不知道是不是上课玩被老师发现了,哎我先去看看什么情况。”

“”

杨岁好像俩立马明白过来了。

没想到柏振兴这么快就下手了,他是在敲警钟。

她自己都不知道她居然有这么大面子还能让柏振兴如此大动干戈。原来他口中的“闹得太难看”,是这个意思。

也或许,是因为朱玲娟没有要他送来的钱,所以才会又从杨溢下手,给他们使绊子。现在是杨溢,那么接下来又会是谁?

杨岁穿好衣服,掀开被子下床,慌慌张张的跑出去,到处找柏寒知都没有找到,她拿起手机想给柏寒知打电话,不经意看到了柏寒知一个小时前发的消息:【有事出去一趟】

消息通知栏不仅有柏寒知的消息,还有一条微博动态推送,是Alice的。

文案就只有一个表情——【[泪]】

杨岁忍不住点开看了看,配图是一张她穿着浴袍的自拍照,眼睛红彤彤的,看着我见犹怜得很。

评论第一条问:【姐姐怎么了?跟男朋友吵架了吗?】

Alice回复:【没事啦,哥哥来找我啦】

正当看得出神时,玄关处传来一阵动静,门打开了。

柏寒知回来了,他手上提着一袋子水果和零食,看到杨岁站在客厅,他有些惊讶:“醒这么早?”

杨岁看着他手上的东西,不由猜测,或许他出门是为了逛超市?不是去找Alice?

他提着东西走过来搂住了杨岁,吻吻她额头:“买了点水果,我给你做个水果捞?我看见朋友圈有人给他女朋友做了。”

这种男人之间的胜负欲。

他寻思着,他也得学着点才行。以后也要慢慢学会做菜。现在先从简单入门的开始。

而杨岁却没有听见他在说什么。

他一抱住她,他身上的香水味便如同大掌一般将她的脸捂住,紧密得透不上来气。

冷淡的香,无人区玫瑰。

她记得,这时Alice喷的那款香水。

他真的去找过Alice了。

杨岁的心一点点下沉,直至坠入最深处,陷进泥潭。

她轻轻推开柏寒知,静静地看他几秒后,平静的问:“你去找你妹妹了,是吗?”

柏寒知愣了下,随即点头:“我是去跟她”

“你知道她的微博吗?”杨岁又问。

Alice给他打电话说她要回英国了,让她送他去机场,出于情分,而且他觉得一些事情有必要当面跟Alice说清楚。

只可惜他的解释还来得及说完,杨岁就又抛过来了一个问题。

“不知道。”柏寒知说。

“你的头发,是为了她染的,对吧?”杨岁垂下眸。

柏寒知下意识抓了抓头发,他的头发已经长长了许多,根部长出一截黑发,但金色仍旧晃眼。

关于这一点,他也非常坦荡的承认:“有一部分是因为她,是她的生日,想让我染头发。”

他握住她肩膀,盯着她的眼睛,她黯淡的眼神莫名让他发慌,他害怕她误会,于是将另一层不为人知的原因说给她听,“我也不全是为了她,我跟我爸关系不太好,染头发为了气他的成分更多。”

当初Alice提出让他染金发,他本来一开始想拒绝,可转念一想,柏振兴向来保守老派,如果他染了头发,能让柏振兴不舒服,那么他的目的就达到了,他在用实际行动证明,他要脱离他所有的掌控。

柏寒知以为这样解释,杨岁肯定会相信他理解他,可她的反应却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她抬起头,睫毛轻颤着,不由想到柏振兴今天说的话。

“所以你也是为了气你爸爸,才跟我这样一个在你爸爸眼里哪里都不达标的人在一起吗?”

柏寒知紧紧蹙着眉,眯起眼,语气夹杂着几分戾气和错愕:“你就这么想我的?”

他搞不懂,杨岁为什么突然间翻脸不认人,变得这么反常和咄咄逼人,句句曲解他的意思。

杨岁觉得腿软,好像快要站不住,可她还是逼迫自己稳住身形。

她觉得自己罪恶深重,她不敢再看柏寒知那受伤的眼神,她别开眼,艰难开口:“我们分手吧。”

“你可以跟我闹,怎么闹都行。”柏寒知握住她肩膀,力度大了几分,“唯独分手不行。”

他心烦意乱的闭了闭眼睛,最后摸出手机,“你不信我说的,我让Alice跟你说。”

他作势给Alice打电话。

怎料,杨岁一把抢过他的手机。

“我不想知道你们之间的事情!”杨岁索性顺着这个理由往下说。

浓烈的罪恶感几乎将她淹没,她觉得自己卑鄙、自私,也过于自卑和懦弱。

可她的自卑,也让她格外的看重自尊。

她无法跟他说是因为他的父亲逼她分手。她不能说,仿佛这是她守护自己尊严的一种方式。

如果她再试图挑战权威,不知道柏振兴会再做什么,用钱、用手段,将他们如同蝼蚁的一家踩在脚下。

她可以被侮辱,但她的家人不可以。

所以她才如此自私的以Alice为由,提出分手。她明明知道柏寒知不会跟Alice发生什么。

杨岁手里握着他的手机,整个人都在抖,她的肩膀被他抓得很痛,这点痛蔓延到心脏,她还是没忍住落了泪,情绪失控。

“柏寒知,我很喜欢你。”她扭过头,将眼泪迅速擦掉,哽咽着说:“我做的一切改变都是为了你,但我希望我们之间是对等的关系,可现在看来是我在痴心妄想,我们之间从来都不对等。无论我怎么改变都不够好,远远不配站在你的身边。”

杨岁将手机还给他,往后退了一步,又重复了一遍:“柏寒知,我喜欢你,真的好喜欢。可我不能为了喜欢你,连尊严都不要了。”

她如鲠在喉,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力气,“对不起,我只能陪你到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