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四章 遁魔(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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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随着,万道天雷轰然从天而降,整个夜空被照亮,如同白昼。

被从莲花境界里释放出来的妖魔鬼怪和魔界的将士们一个个发出凄厉的惨叫声,刹时间,腥臭混着焦糊的浓重气味弥漫开来,焦糊的碎尸散落在大地四处,一片狼藉。

青莲惊恐地望着玄遥的举动,颤抖地蠕动着嘴唇,直摇着头:“不……不……不要……”

眼见着一道天雷即要落在玄遥的身上,她拼尽全力飞身扑了过去,化作一朵巨型的莲花悬空盛开,如坚实的伞盾将玄遥护在身下,接连数十道天雷直劈在了她的身上。

“啊——”她难以承受得痛苦惨叫起来。

比起幽冥圣剑的寒气,这接连劈下的天雷是要将她四肢百骸和魂魄全部撕裂成碎片。

虽然她替他挡住了这数十道天雷,但是终究还是抵不住天雷的威力,莲花绽放出的光华由强变弱,而裂成了无数的碎片飞溅开来。

“青莲——”玄遥发出嘶吼。

青莲像一个破碎的布偶一样沉落,玄遥飞身接住她的身躯。

她依偎在他的怀中,细细地看着他的面容,他的眼眉、他的嘴角……泪水从她的眼眶中滑落,很快她就再也见不到了。

五官之中,她最喜欢他深情的双眸。有很多时候她不敢直视他幽黑的双眸,那里就像是幽深不见的潭水,若是带着温情的笑意,仿佛是要她的灵魂吸了进去,叫她沉迷,无法自拔。

“之前你问

我,我没有跟你说,只要我死了,魂飞魄散,莲花境界里的所有妖魔鬼怪便能一起消失。其实你只要杀了我,令我魂飞魄散便可以。可你为何要动用禁咒,以身招来天雷,这样做,你会魂飞魄散的……”她拼尽力气费力地说着,顿下不停地喘息着。

她可以承受被他摧毁,被他杀死,可是却无法眼睁睁地看着他死去。无论她被伤得有多深,灵魂堕落得有多腐朽,内心深处,她依然还是深爱着他。天雷将至,她的本能便是要护住他。庆幸,她护住他了。天界没有因她而被毁,天下苍生也得救了,魔界受到重创,暂时无力再骚扰攻打天界。他依旧是天界最伟大的战神。

“知道会魂飞魄散,你为何还要飞过来?你是不是傻啊?!”他就知道,她不避开便是一心寻死,所以他才会收手,没有挥出第二剑。

“我就是傻啊……不然怎么就那么轻易地被你骗了呢?若是我死皮赖脸地跟着你,肯定会知道你是骗我的……”她笑着,晶莹的泪珠却抑制不住从眼眶里滚落出来。

当初她若没有那么偏执,相信他绝不是那种为了打击报复而伤害她的人渣,她和他也不至落到今时今日的地步。一切都是命数!这便是她的劫数,注定渡不过去了……

“你为何这么傻,这么傻?我死了,就算魂飞魄散,至少可以保住一切,包括你,你知不知道?”玄遥赤

红的双眸里闪着泪光,声音哽咽。

那一剑出去,见她没有避闪,他便已经后悔莫及。要他亲手令她魂飞魄散,他做不到。为救天下苍生,唯一可以的,他只有舍了自己的性命。他想保住她啊,她为何还要飞过来……

“你说的没错,是我错了。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是我自甘堕落,才会遁入魔道。其实心魔早就在我心中生根,从我为了救梅氤在刑场杀凡人开始,那时候我就该遭受天遣。我枉为司花之神,辜负佛祖的辛勤培育,为了一己私欲,竟令天下苍生遭如此劫难。一切都是我的错,不该由你来承受,该魂飞魄散的是我……”

玄遥将她紧紧抱在怀中,哭着道:“不要再说了,我求你不要再说了……”

“不……再不说就没机会了……此生最幸运的是在人间能够遇到转世的你,否则就真的错过了……庆幸没有错过……我从不后悔爱上你……多么希望能够回到那时候……”

“可以的,可以的。青莲,你坚持住,我一定会想办法救你。你撑住!”他抱着她直飞向南海落伽山。

“来不及了……”因为时间不允许。

嘴角努力扯了一抹笑意,她想要伸手替他抚去脸上的泪水,可是她却没有多余的气力,她的意识越来越模糊,天地之间再也看不见一丝光亮,他的容颜也变得越来越淡。

玄遥心开始慌乱了,俯下脸吻住她,泪水一点点浸润

唇角,苦涩噬心的味道在口中化开,那种无形的疼痛胜过任何一场战争中留下的伤口。

“我爱你,我爱你,青莲……求你,别走……别走……”

玄遥眼睁睁地看着她在怀里化作一点一点星尘,魂飞魄散,悲怆地嘶吼:“青莲!青莲!青莲——”

阿怜在梦中直拧着眉头,挣扎着抵抗着梦中的一切,浑身瑟缩着。

忽地,有人在轻拍着她的脸颊,熟悉的声音在她的耳边低吟:“阿怜,阿怜,醒醒……阿怜,快醒醒……”

这声音好熟悉……好像她日思夜念的玄遥啊……

阿怜睁开双眼,那张在梦中萦绕千百回的脸庞正出现在眼前。

“玄遥……”她终于清醒过来,本能地扑向他的怀里,伸手紧紧地抱住他。脸上挂满了泪痕,口中全是泪水的咸涩之味。

玄遥感受到她的不安,伸手替她抚去泪水,安慰地轻拍了拍她的后背,“没事了。不用害怕,我在这里。快把衣服先穿起来,我带你离开。”

玄遥将她从温泉池水中抱起放在榻上,拿着干净的布细细地替她擦拭着身上的水珠,然后抓起一旁摆放整齐的衣衫开始替她穿戴。

方才那一场梦境,她所有的记忆全都回来了。她凝视着玄遥,只要一想到千年之前她最后的结局,心口之处就像是压了一块大石一样,悲怆得直透不过气来。

她伸手按在他的手背上。

“怎么了?”玄遥的手微顿,但很快又

麻利地替她系好胸前的丝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