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南城的春天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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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好的早餐凉在了锅里。

明望开着车带她去了最近的医院。

医生给检查完,也没开药,就是在治疗室里涂抹上一层药,用纱布包好,让伤口不要碰水,一天后拆掉纱布,自然结痂就好了。

在外面吃完饭回了家里,明望电话响个不停。

他看了眼身后跟着的人,揉了揉她头顶进了书房。

许愿没事儿干便跟着他进去了。

明望见她还跟着,好心情地接了两杯热水,递给她一杯后,在办公桌前拉开椅子坐下,打开电脑,一副要工作的样子。

许愿端着水站在他旁边干看着。片刻后,男人长腿一伸勾过旁边的椅子,手搭在椅背上点了点。

她端着水坐下,明望满意了,转回去安心工作。

许愿看了会儿困意涌起,无声打了个哈欠。

明望停下手里的动作,轻声说:“回卧室睡。”

张着嘴立马闭上,许愿乖乖点头回了卧室。

等她睡醒已经是十二点多了,屋里安安静静。

她起来书房客厅和他卧室看一眼都看不见人。正奇怪手里微信响了,是明望发来的,说公司突发事情过去处理,处理完就回来。

许愿回了个好。

她回卧室拿了笔记本进书房,在他办公椅上坐下,滑着椅子往前时手袖勾到了一个抽屉,将抽屉拉了出来。

里面放着一个黑色的小绒盒,正是他朋友圈里唯一的一张照片里的实物。

心脏砰砰跳着,她控制不住伸手轻轻摸了摸小盒子。

盒子下面压着的是一本褐色的小本,鬼使神差拉出来一截,看见户口两个大字手瞬间停住。

戒指盒,户口本——

所有她不敢想也不敢相信的都摆在了她眼前,大脑一片空白。

要打开笔记本的念头也没有了,工作上要勤能补拙的念头更是一去无回。

她突然就把抽屉里的户口本拿了出来,随后拿起笔记本回了卧室,换身衣服后就出了门。

直到车子停在老家大门前,许愿才从混沌的思绪里回神,打开车门下车。

推开院子的大门。

许母正在院子里晒着干豆角,转头一看,“呀,愿愿!回来了?”

“妈。”许愿走过去。

之前没走就跟母亲说过了,但她也一直没回来看过她,伸手抱了抱,“妈,我回来拿个东西。”

“什么啊?”

许愿放开她,把兜里一直揣着的户口本拿了出来,“回来拿我们家的这个。”

许母一愣,“这谁家的?不是,你拿户口本……不会是我想的那样吧?”

许愿点头,“就是您想的那样。”

“结婚用?”

许愿还是点头。

“好家伙!”许母一拍手,“谁啊?”

“明望。”

“明家大少?这是他家的?”许母问着从许愿手里接过户口本,打开一看,明望是自立门户的,户主就是他自己。

“要结婚……这……他不得上门来提亲上门的吗?”

许愿抿唇:“我们之间之前出了点事,我是偷偷拿来的。”

“你……”许母瞪大眼,“再怎么样也不能上赶着啊!”

“我知道。我只是先回来拿我们家的,免得到时候要到又麻烦。”

许母还待说她,许愿手机微信一连响了几声。

她捞出来看,是明望发来的,说定了今晚在商贸中心顶层的法式餐厅吃饭,时间是七点。

看见消息,许愿眼睛一瞬弯了,她将手机拿过去给许母看,“明望约我了,我拿拿户口本就走了。”

许母瞅了眼信息,再看一眼心情轻快起来的女儿,最终叹了口气没说什么。

许愿拿到户口本后,抱了抱许母就走了。

紧赶慢赶终于在七点的时候把车停在了商贸大楼下,连衣服都来不及换就那样穿着一身米色风衣和牛仔裤上了顶楼。

顶楼有侍者在接待,带着她上了空中餐厅。

法式餐厅装修都及其浪漫温馨,大厅一侧还有小提琴演奏。

许愿要进去前看了一眼自己的穿着,暗暗后悔了一下,但没办法,再回去换衣服过来铁定迟到。

明望定的位置靠窗,餐桌外面就是五光十色的南城和穿城而过的大江。

江上游轮的灯光和城市的霓虹将夜景照亮。

明望已经在位置上坐着了,看见她过来在她身上看了一圈,等许愿坐下后问:“干嘛去了?”

“回了一趟老家。”许愿拉了拉风衣的衣摆。两本棕色的本子放在一个口袋里,沉甸甸的使她面对明望时有一丝丝不自在。

“伯母身体健康吧?”

“健康的。”

明望点头,招来侍者点了晚餐,又慢条斯理地将醒好的红酒倒入高脚杯里,递给她。

许愿怔怔接过,这个样子的明望仿佛又回到了过年之前的他。

那时候没有那么多波折,两人在一起开心且随意。

她想起今早的种种,又摸了摸风衣口袋里的两本户口本。

既然说开了,以后也会的吧?

许愿猜测着,喝了口红酒,甘甜顺滑,并不涩嘴。

吃了晚餐从国贸中心下来,明望给助理打了个电话,让他开车走人。

他则开着许愿的高尔夫带着她回了家。

回了家他又进了书房,许愿心脏一下加快,怕他注意到抽屉里的户口本不在了。

她想找个机会把户口本偷偷放回抽屉,但是明望一直在书房,她进去了又出来,根本没一点空隙。

后来洗完澡出来一看他还在书房里,许愿回了卧室躺在床上刷手机,打算等他回房间了立马摸过去将户口本放进去。

可这一躺就睡着了过去,再睁眼已经第二天早上了。

一瞬间清醒,她竖起耳朵听了一会儿,外面没有什么声响,立马起床打开门刚要出去,和客厅里的男人对上视线。

他怎么起来这么早?

干巴巴笑了一下,“早。”

明望点点头,“早。”

许愿不好当着他的面进书房,只好退回房间先洗漱,磨磨蹭蹭再出来,往书房一看,他在里面靠着办公桌打电话。

只能再等等,她转身进了餐厅。

餐厅里的桌子上已经有买回来的早餐。

不等她说话,明望过来了,他打开早餐的袋子,拿出两份热粥放在桌子上。

看着他安静专注的面容,她悄悄侧身打算进书房,却一瞬被拉住手。

“干嘛去?吃早餐了。”男人瞥了她一眼。

许愿只能转回来在椅子上坐下。

吃完早餐不等她说话,明望就换好一身白衬衫黑西装出来,看她坐在椅子,“走了。”

听着他这个语气,许愿愣了一下,“我么?”

明望整理着衣领颔首。

许愿奇怪,但也起身进卧室换衣服。

她拿了一件米白色毛衣正要套上时,明望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了,拉住她的手,目光在衣柜里巡视着,随后拉下一件白衬衫递给她。

她便只好放下手里的毛衣,接过他拿给的衬衫。

等她穿好衬衫,明望随手拉过旁边衣架上挂着的米色风衣,抖了抖披在她身上。

自从他拉起米色风衣起,许愿神经便紧绷起来,就怕他一抖使劲了兜里的两个本子掉了出来。

那样她会尴尬死了的。

她赶紧自己伸手穿好风衣。

明望挑了挑眉,淡淡一笑,拉着她往外走去。

早春的太阳温暖又热烈,春风后万物生机勃勃。

连风也是温凉的柔和。

高尔夫的钥匙在明望那边,车自然也是他来开的。

行至半路,许愿看着不像去公司的路,没憋住问:“我们去哪儿?”

明望看着前方的路,闻言瞥了她一眼,“你不是知道吗?”

她知道什么了?

许愿摇头,很诚实说:“不知道。”随后抿唇轻笑,“但不管你带我去哪里我都会跟着你。”

明望轻轻笑开了,一手掌着方向盘,一手伸了过去。

许愿将手放在他手心。

他握了握,半晌说了声“小傻瓜。”

车子一直走走停停,工作日的道路挤得不可开交。

直到车子在民政局前停下,许愿才恍然回神。

“带我来这里……这,不是……”她没法表达现在的心情,最后表情都怪异了,“领证?”

明望将车在民政局外面的停车位上停好,熄了火之后侧头看她,轻轻点头。

许愿动了动唇,“领证要拿户口本的,这也太突然了。”

明望扬起唇角笑了,打开车门下车,随后绕过车头,拉开她这一侧的门,“下来吧。”

许愿只能下车,却在他将车门关上的一瞬间,明白了今天早上他特意给她拿白衬衫和米色风衣的举动。

原来他早就知道了户口本在她身上。

她转身,突然就抱住他的腰身,仰头看着他英俊的面孔,“你怎么知道的?”

明望回抱她,微微笑了,“演技不要太差,在餐厅的时候就一直摸风衣口袋,回了家还就一直盯着书房看,我能猜不出来吗?”

许愿埋在他怀里,不好意思。

明望抱着她走了两步,“确定要这样进去么?”

许愿从他怀里退出,仰头看着他,还是忍不住确认,“明望,你真的要跟我结婚吗?”

明望低头看她,“只要你愿意。”

她忍不住难过,“可是如今的我一无是处,什么都没有了。我很失败的,什么都干不好。”

“愿愿。”他叹息。

她红着眼眶看他。

明望捧着她的脸,拇指轻轻揩去她眼角的泪渍,“到了这一刻,你还不明白吗?从始至终,我想要的只有你这个人。”

外加的东西确实能让你更加出彩,但我更爱的只是你。

那个坚强的,不服输的你。

阔别八年,时光善待你我,让我们在故里重逢。

有过离别,有过破裂,更有相互磨合的酸甜。

只是到了这一刻。

我才正真明白了什么是妄想成真。

橙黄温暖的阳光照着大地。

路边老树冒出嫩绿的枝头,一缕缕光线透过树枝洒在男人和女人的面孔上。

相互对视着,微微一笑。

她无名指一凉,被套上了一枚戒指,朝阳反射下熠熠生辉。

这一刻,南城的春天来了。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