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送冰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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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卫夫子得病后,魏悯对阿阮照顾的越发仔细,早上出门见起风,都要特意折回来叮嘱他今日没事,就在府里别出去了。

春末夏初换季之时,最是容易生病。

托魏悯的福,阿阮这个弱男子身子倒是没有什么事,反而是这么些年极少生病的她,却在这个时节病了。

魏悯打了第一个喷嚏时,还没觉得有什么,等饭后发觉嗓子变得又干又疼,这才意识到有些不对劲。

魏悯觉得都是小事,喝点热水睡一觉就好了,怕阿阮担心就没跟他说,而是睡了顿午觉。

俗话说病来如山倒,魏参政也不能例外。

阿阮下午见妻主迟迟不起,心里有疑,就进屋找她。

阿阮一向不会让魏悯午睡超过一个时辰,免得她白天睡多了,晚上睡不着就知道可劲的折腾他。

阿阮撩开床帐,就看见睡梦中的魏悯眉头紧皱,脸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心一惊,忙抬手去摸她的额头,被烫的一缩手。

魏悯身子骨好,成亲六年来,她几乎没生过什么病,猛的见她发这么高的烧,阿阮一时间难免有些心慌,稳下心神后,忙让十八去宫中请奉御过来。

阿阮让二九打来凉水,浸湿毛巾一遍又一遍的给魏悯用凉毛巾覆额头降温。

十八动作快,大半个时辰后,奉御就到了。

经二九小声提醒,阿阮才慢半拍的反应过来自己碍奉御的事了,忙起身让开床沿的位置,十指绞着放在小腹处,就站在一旁的床头,勾着脑袋看床上的人。

二九见阿阮神色担忧,就安慰他道:“主君别担心,大人身子好,肯定吃一副药就没事了。”

阿阮勉强扯唇笑笑,心里倒是希望如此。

他妻主平日里连姜汤都不愿意喝,要是生病能老实吃药,阿阮倒是谢天谢地了。

奉御把了脉,收回手对阿阮说道:“主君别担心,也不是什么大事。

可能是最近换季冻着了,还有就是可能魏参政太累思虑过多,这么积压在了一起,一次小小的着凉就让这些问题爆发出来,才引起的高烧。注意好好休息,再按时吃药就没事。”

阿阮提着的心这才放回肚子里,目光心疼的看了一眼床上躺着的人。抬手示意十八随奉御去拿药。

十八回来后,二九负责去灶房看着煎药,阿阮则坐在床边陪他妻主。

等魏悯醒来时,已是华灯初上。

她有些迷糊的睁开眼,屋子里烛光微弱摇曳,光亮有些暗,魏悯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自己是在哪儿,脑海里竟猛的想起来刑部那灰暗不明的大牢,心里一惊,胳膊撑着床板就要坐起来。

“吱呀”一声,里屋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阿阮端着明亮的烛台走进来,抬眸看见床上的魏悯醒了过来,忙抬手护着烛火,快步走过来。

魏悯等看到阿阮的脸后,才渐渐放松下来,明亮的烛光将屋子照亮,她这才慢慢回神。

魏悯坐起身,只觉得头重身子轻,嗓子干疼,太阳穴处更是一鼓一鼓胀的难受,不由抬手揉了揉。

阿阮放下烛台后坐过来,抬手接替魏悯的手指,一下一下的给她揉太阳穴。

他力度大小拿捏的刚刚好,让魏悯舒服的松开紧皱的眉心,问他,“阿阮,我睡了多久?”

一出声,魏悯才听到自己嗓音沙哑干涩的紧,喉咙不舒服的咳了两下。

阿阮担忧的拧起眉头:

——你午睡时发烧,睡了整整一下午,现在都晚上了。

阿阮看着床上神色疲惫面带病容的人,心疼的很,忍不住说落她:

——平时就知道叮嘱我多穿两件衣服,你自己就不知道冷热。还有,奉御说你疲劳过度,你怎么就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体?

魏悯看着一脸担忧冲她比划的人,不知道为什么竟有些想笑,通常人在生病时,最烦有人在耳边唠叨,尤其是堵上耳朵还能听得见那不依不饶的声音,而他夫郎“说落”她时,只要她闭上眼睛就能看不到。

可魏悯不舍得这么气阿阮,只能倚在床头老实的看他“啰嗦”,等他“说”够了,自己再说话。

魏悯等了一会儿,见阿阮迟迟没有收手的意思,这才出声转移他的注意力,轻咳一声,说道:“阿阮,我饿了。”

阿阮抿唇嗔了魏悯一眼,抬手拉了拉两人床头处挂着的铃铛,示意二九送饭过来。

魏悯其实并没有什么食欲,更没胃口,饭也没吃多少,剩余的全都喂到了阿阮嘴里。

饭后,魏悯见阿阮对她生病实在是担心的很,吃药时都没什么犹豫,端起碗一口气喝完。

夏天晚上,一般较为闷热,没有冰盆实在是难以入睡。

魏悯喝药时,二九正好让人过来送冰盆。

阿阮回头见妻主没往自己这边看,就避开了她,在门口拦住二九他们:

——这几日冰不要送了,妻主要多出点汗才能好的更快。

“主君,晚上太热,没有冰睡不着,”二九想了个法子,说道:“要不然我让人少放两盆?”

阿阮摇头拒绝,一块冰都不许他们送进来。

魏悯本就发烧,若是再侵了寒气,到时候怕是更难好。

魏悯并不知道这事,直到睡到半夜,她被热醒时才意识到屋里没放冰。

魏悯探手摸了把阿阮的腰背,摸到一手的汗水。

阿阮热的满头是汗,眉头微皱,睡的不是很安稳。

魏悯披上外衫起身,开门让廊下守夜的小侍送冰盆过来,皱眉问道:“府里可是没冰了?”

小侍正巧是下午随二九一起来送冰的那个,他神色犹豫了一瞬,低头福礼说道:“大人,是主君担心您还生着病别侵了寒气,屋里不能放冰,晚上这才没让我等送进来。”

魏悯沉吟了一瞬,想到阿阮一身的汗,就道:“送里屋吧。”她睡外间就是了。

小侍应了一声,去后院让下人抬冰盆进来。

魏悯同时还让人准备了盆温水,等下人把冰放里屋之后,将门关上,浸湿毛巾给阿阮简单的擦了遍身子。

阿阮担忧了一下午,晚上睡的就有些沉,只要魏悯动作不大,他就微微皱眉配合她的摆布。

擦去身上的汗水,再换件干燥柔软舒适的轻薄中衣,阿阮眉头立马松开了,满足的蹭了蹭枕头,老老实实的躺好,睡的香甜。

魏悯坐在床沿看了他一会儿,这才起身出去,抱着从柜子里翻出来的薄被,自己睡在没有冰的外间软榻上。

早上阿阮醒来的时候,魏悯已经起了,薄被叠好放回原处,丝毫没被他发现有什么不妥。

之后一连几天,魏悯都是如此,趁着阿阮睡着后,让人把冰送进来,自己拿着薄被睡外间。

魏悯每日早上起来时,习惯喝杯温水,尤其是这几日喉咙干,醒来后更是口渴的很。

下人每次送水进来,都能看到魏悯在叠软榻上的薄被,并未与主君同床而睡。

这事传出去之后,后院里嘴碎的下人就七嘴八舌的聊了起来。

“听说了没有,昨个大人是自己睡的外间。”

“真的假的?”

“可不是真的么,我早上送水进去时正好看见大人在叠被。”

“悄悄跟你说,大人跟主君分床好几日了。”

“大人不是很疼主君的么,怎么突然就闹分床了?”

“这主子的事谁知道呢,表面再恩爱抵得过晚上睡一张床吗?大人才二十来岁,正是那个的时候,夜夜跟主君分床,还看不出问题么?”

“什么问题?”

“我又不是主子我怎么知道?许是因为主君生不出孩子呗,两人都成亲六年了,至今还没有孩子,感情好有什么用?大人需要子嗣传宗接代,将来这家产也需要有人继承。”

说的“头头是道”,自以为猜到魏悯心思的这位不是旁人,正是淮国公送来的美人中的一个。

男子名唤红袖,抱胸斜站着,轻蔑的语气中听不出丝毫对阿阮这个主君的尊敬。

红袖和一同被送到魏府的添香是被人精心调.教过的,光从名字就能听出来是用来做什么的。两人上到琴棋书画诗词歌舞,下到房中之事各种姿势,均是样样精通。

他俩本是淮国公手下之人为讨好她,特意调.教好送到国公府给淮国公做侍的。

奈何淮国公的夫郎管的紧,她虽然看着两人眼馋的很,急.色到搓手掌,却也不敢留下来,正巧这时候需要给魏悯送礼,她就干脆眼不见心不馋,一咬牙一跺脚就将两人送了过来。

不是人人都说魏悯不沾腥的么?如今这两个尤.物天天在面前晃悠,看她能装多久的君子。

红袖和添香来魏府时,还以为能做个侧侍伺候魏悯呢,谁成想被领到了后院,做了几个月的粗使下人,气的红袖牙痒痒。

添香运气好些,管事的说他模样看着老实,做事也很规矩,将他调去了前院伺候。

虽说不能做个侧侍,但至少活儿轻松,尤其是还能在魏悯眼前晃悠,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爬上床,升为主子。

红袖因为这事心里不平衡了好久,越想越不甘心。他曾经吃那么些的苦学会那么些东西,可不是每日用来做粗活的!

如今见魏悯和阿阮分床睡,就属他心里最高兴,觉得这事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红袖修长的眼尾微挑,眼珠动了动,心里有了主意,盘算着找在前院做事的添香商量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阿阮:呵,又来个撞妻主枪口上送死的→_→哼,就这么自信(傲娇脸)╯^╰

……

红袖:呵,这名字一听,就是个炮灰!(掐腰)盒饭呢,热好了吗?给我端过来!

——

嗷嗷嗷,其实我多想双更回报大家的支持,可我就一章周一的存稿了,等我下周回去,补滴滴然后加更(/▽╲)

另外还有看到小可爱们(指阿阮的催生亲友团(/▽╲)你们太可爱了(/▽╲))问阿阮什么时候有宝宝,那我剧透一下吧,会在回老家后怀宝宝哦(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