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捉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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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着白家的两个连襟和醉意醺醺的杨呈安的身影渐渐远去,高鹤洲又对陆之昀道:“走啊,喝酒去。”

陆之昀淡淡颔首,随着高鹤洲下了撷芳楼的三层。

另一厢。

等丫鬟走后,沈涵亦迈过了轩室的门槛,见圈椅处的陆之旸耷拉着眉眼,却难掩面部轮廓的英俊和精致。

沈涵不禁想起沈弘量曾同她提起过,说陆之旸其人的脑子不大灵光,陆家几个子孙中,就属他的肚子里最没墨水,字都是迫于陆之昀的威势下,勉勉强强才认全的,性子还格外的暴戾。

若不是有他五兄陆之昀在,这厮难成大器,官运也不会如此亨通,这么年轻地就坐在了指挥使的位置上。

可沈涵却觉,那又有什么关系。

总归陆之旸的皮相是好的,还是公府的嫡子,眉眼也同陆之昀有几分像。

就冲着他同陆之昀有几分像的这一点,她沈涵也跟定他了。

沈涵观察了番这轩室内的布置,见东厢有一罗汉床,便想着将陆之旸搬到那处去,可她的身量毕竟娇小了些,自是搬不动身量高大的他。

再一细忖,又想起永安侯府的婆子曾经说过,男人如果真的喝醉了后,好像是不行的。

她也不一定偏要同陆之旸发生些什么,只要让旁人瞧见她和陆之旸衣衫不整的模样便好,如此,便能落实了陆之旸轻薄了她的这件事。

到时他迫于压力,无论如何也得娶了她。

沈涵在心中落定了主意后,便将发上的簪子拆解,亦故意将乌发揉弄得凌乱了些。

她正犹豫着,该以何种姿势坐在陆之旸的腿上时,便听身后竟是传来了“吱呀——”的一声。

沈涵的心跳一顿,回首却见,这轩室的落地长窗竟是蓦地被人关上了。

咔嚓一声。

耳畔随即又响起了落锁的声音。

沈涵慌忙往那处走了过去,见她右手边的长窗果然被落了道锁,透过窗格这么仔细地一瞧,也看不见任何丫鬟或小厮的身影,而这轩室所在的小院处花木葳蕤,长草丛生,说不定适才落锁之人就是躲在了这些地界。

好在另一侧的长窗还未被落锁,沈涵正犹豫着是继续在这儿跟陆之旸假装亲密,还是谨慎行事,从那个未被落锁的长窗处离开这轩室时。

回身却见,适才还坐在那圈椅处的陆之旸竟是不见了!

这番,沈涵终于意识到了事情的蹊跷之处,等她下定了决心,亦拾起了地上的衣带,刚要离开轩室处时,外面竟是传来了两个男子的谈话之音。

沈涵会出这是又有人要往这轩室里进,赶忙寻了个红木多宝柜躲了起来,心也如擂鼓般,越跳又快。

却听其中一个陌生男子道:“把他一个人放在这处没事罢,还用不用再找个人去照顾他?”

另一人回道:“不用找,个大老爷们儿,又不是小姑娘。呐,那处正好有个罗汉床,就将他扶到那处,反正都醉得不省人事了,就让他在那处躺会儿罢。”

沈涵在多宝柜后一直屏着呼吸,生怕发生什么声音,也并没有悄悄地去窥伺进来的那几个人的相貌。

等觉得白家的两个连襟离开了轩室这处时,沈涵刚要从另一处的落地长窗逃开这处,却没成想,那二人前脚一走,适才还开敞着的长窗,竟是也被人落上了锁。

沈涵只觉头脑“嗡——”的一声。

随即,某种近乎绝望的情绪也铺天盖地地向她滚滚袭来。

两侧的长窗都被人上了锁,她就只能同一个陌生的醉汉被困在这个轩室里,偏生她还让那丫鬟将沈沅和高夫人唤了过来,若是被她们瞧见了她发髻凌乱还衣衫不整的模样,又该怎么同她们解释?

沈涵现下,大有一种挖坑给自己跳的无力感。

便是犹如一只困兽似的,喊也喊不得,不能向他人求救,只能静等着沈沅和高夫人来这儿“抓奸”。

沈涵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亦觉得能来广宁侯府参宴的世家子一定都不简单,万一送进来的公子哥儿,是个才貌不错的,那她就退而求其次,嫁给他好了。

故而沈涵决意去看看躺在西厢罗汉床上那人的相貌,等到了那处,定睛一瞧后,沈涵的双眸不禁被骇得骤然瞪大。

怎么会是杨呈安?

怎么会是他这个相貌平庸的丑东西?

她死也不想嫁的人,怎么就会突然出现在这处?

正此时,沈涵右手边的落地长窗外,忽地传来了几个人的谈话声——

“你俩就把呈哥儿安放在这处了?”

“长姐,这处清静,正好让咱们这位新姑爷好好地醒醒酒。”

“把门推开,我要进里面看看他。”

“是。”

沈涵的心脏都快要跳到了嗓子眼处,暗觉幸而那处被上了锁,她还有时间从西厢再躲到八宝柜后。

谁料,那处很快就再度响起了“吱呀——”一声。

沈涵的眸色骤变。

那侧的长窗何时又被人解了锁了?

等她刚一踏过花罩处,就正对上了满脸惊诧的大白氏,和她身侧那两个面面相觑的白家连襟。

沈涵一脸惊恐,却是退无可退。

大白氏看见了沈涵这副发丝微乱,衣衫不整的模样,面容也很快就从震惊,转变成了带着凶狠的愤怒。

她不管三七二十一,上来就挥起了宽广的琵琶袖,朝着沈涵那俏生生的脸就甩了个巴掌。

“贱人!不知廉耻的贱人!”

沈涵是听过大白氏的悍名的,却也没想到这个年轻的寡妇上来就会打人。

另一侧的长窗处,沈沅和高夫人闻讯赶来,便瞧见了沈涵和大白氏对峙的场面。

那丫鬟都按沈涵交代的,还故意将这讯息传给了沈沐,让她也带着自己的丫鬟,和相熟的几名官家小姐来到了小院轩室的这处,算作她和陆之旸行了苟且之事的见证人。

沈沐是对这些事毫不知情的,她是家中的庶女,也没见过什么场面。

沈沅没想到这个庶妹和其余几名的几个官家小姐也会跟过来,忙命众人都回席面上去。

这事不光彩,同陆家和沈家都有关系,她和高夫人都达成了一致,准备将这事压下去,却没成想那几个官家小姐也瞧见了这场面,如此,这事就是再也兜不住了。

可如果沈涵真的同陆之旸发生了什么,那么她为何会挨上大白氏的一顿毒打?

等沈沅和高夫人迈进了门槛,瞥见了西厢罗汉床上那人的面容后,方才了然。

原来是那丫鬟弄错了,将沈涵抱进轩室内的,不是陆之旸,竟是同她退了那桩婚事的杨呈安。

沈涵的杏眼怒睁着看着大白氏,大白氏刚要再同她争吵,高夫人身为侯府的二房媳妇,自是上前劝阻了一番,道:“白姑娘别动气,我们冷静下来,好好地说一说,适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大白氏冷嗤一声,对着沈沅道:“你是她长姐罢,想不到你们沈家的姑娘,竟是这般的下贱!”

高夫人也没见过大白氏这般的,上来脾性就一点道理不讲,还口无遮拦的人,嗓音亦冷了几分:“白姑娘,我敬你,是因为你妹妹嫁给了大房嫡子做妻,可你说话时,总归也要注意些分寸。”

沈沅上前一步,轻轻地握住了高夫人的手,示意她不用为她和沈涵强出头,沈涵毕竟是她的妹妹,这也是沈家和白家的事,她身为这家的嫡长女,眼下的烂摊子,也总归要由她来收。

故而沈沅语气平静地对大白氏道:“白姑娘,我们毕竟是在广宁侯府的婚宴上,新娘子还是你的亲妹妹。这件事,是我们白家和沈家的事,总归也不能误了新人的婚事,还请你将情绪平复下来,我们好好地谈一谈。”

大白氏斜睨了沈沅一眼,情绪暂时被安抚了下来。

沈涵这时想到了沈沅是她的长姐,也知道在广宁侯府,也只有沈沅能解她于水火。

这也是沈沅应该做的。

她是永安侯府的嫡长女,总得保护着身为亲妹妹的她。

——“哎呦,这是怎么了?”

高鹤洲的问话蓦地打断了众人的僵持,沈涵循着声音看去,见陆之昀也和陆之旸来了这处,心中的滋味更是难言。

她刚想质问陆之旸一番,转念一想,如果将陆之旸和她在轩室的那些事情说出来,不就暴露了她想要陷害他的事了吗?

沈涵紧紧地攥住了拳头,指甲也嵌进了掌根中,却只得将实情生生地憋进了肚子里。

高夫人想赶高鹤洲走,嫌男丁在这处不方便,却也知道她家的那位,最是喜欢看热闹。

这么大的一场戏摆在眼前,高鹤洲自然是轰不走了。

大白氏见来人越来越多,并没有怯场,依旧不依不饶地对着沈沅道:“你和你这个妹妹,今日必须给我一个说法。”

杨呈安仍在罗汉床处昏睡着,对轩室内发生的事一概不知,沈涵瞥着他那模样,哪儿像是醉了酒,倒像是被人下了迷药!

“不嫁他,长姐,我不想嫁给他。我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这都是有人在陷害我。”

沈涵竟是当着众人的面儿,万分委屈地哭出了声来。

听着沈涵的哭声,沈沅水眸上的那两弯拂烟眉不禁蹙了起来,她也没弄懂事情的原委,却觉得沈涵落得个如此下场,有极大的可能是她咎由自取。

“住嘴,这里没你说话的份。”

沈沅的语气是难能的严厉,沈涵也没料到一贯温柔的沈沅,竟是会这般训斥她。

可她还是被沈沅的这声呵斥震慑住了,硬生生地将眼泪都憋回了眼眶里,没敢再多言半字。

沈沅冷静地问向大白氏:“那白姑娘想怎么样?”

大白氏冷笑一声,道:“我和杨呈安已经定下了婚约,却没想到在婚前竟是出了这么一桩的事,虽说你妹妹和他应是没发生什么实质性的事,但这么多的人都瞧见了,也只能委屈她入杨府做妾室了。”

妾室这两个字甫一出口,便犹如晴天霹雳一样,炸得沈涵头脑嗡的一声。

她可是侯府的嫡出小姐,怎么可能给人做妾?

况且那人还是她死活都看不上的杨呈安?

这个大白氏凭什么就要让她做杨呈安的妾室?

沈涵刚要同大白氏辩驳,却见陆之昀竟是也走进了轩室,男人的身量高大峻挺,气场亦是强势凌厉,正朝着沈沅的方向走了过来。

他一进室,就让人心中无端地生出了几分压迫感。

故而当陆之昀走到了沈沅的身侧,以一种缄默的保护姿态站定后,沈涵立即就噤住了声,大白氏也不敢再如适才那般的咄咄逼人。

沈沅这时又道:“白姑娘,让涵姐儿去做杨家妾室的事,恕我做不了主。这事,你还是得同我父亲永安侯商议,而且纳不纳她做妾的事,也要看杨公子他愿不愿意,等他酒醒后,你也要问问他和杨家人的意见,再做决定。但涵姐儿如此,也是我们沈家的长辈教养无方,才酿成了如此丑事。我在此,代沈涵,还有我的父亲和母亲,对你和杨公子致声歉意。”

说罢,沈沅又仪态淑雅地对着大白氏福了一礼。

要知道,就算陆之昀不在她的身侧,沈沅也是当朝的一品诰命夫人,旁的低品官员见到她,都是要下跪的。

大白氏并无诰命在身,竟是受了沈沅的这一礼,也只能依势暂时地息事宁人。

而高夫人亦是对沈沅愈发倾佩,她看似柔弱,可说的这席话也是条理清晰,有理有据,亦知进退,能切中事情的要害。

陆之昀却在沈沅屈膝时,搀住了妻子纤瘦的手臂,英隽的眉宇亦因着她这一举动蹙了起来。

沈家于沈沅而言,既无生恩,亦无养恩。

她凭什么要因为沈涵的事,对着大白氏这样一个泼妇屈膝?

等大白氏愤而甩手离去时,陆之昀亦要同沈沅并肩离开轩室这处,沈涵则泣不成声地冲了上来,不断地央着沈沅,说她不想嫁予杨呈安做妾。

沈涵觉得沈沅属实过于冷漠,身为长姐,难道她不应该再多安慰她几句吗?

陆之昀一瞧见沈涵的这副模样,不禁又想起,前世的沈沅,对她是如何的掏心掏肺,又是如何地包容她的任性和娇蛮。

可沈涵到最后,都对沈沅做了些什么?

他冷锐的凤目蓦地便深,随即便对着跟上来的沈涵沉声道:“滚开,别靠近她,别让我再说第二遍。”

这话一落,沈涵娇小的身子蓦地便僵在了青石板地上。

她再一次尝受到了,被心爱之人厌恶的滋味。

正此时,沈涵亦瞧见了陆之旸和碧梧竟是并肩离开了这处,却见碧梧有意地同他保持着距离,恪尽着自己身为丫鬟的本分。

而陆家的七爷,竟尝试了多番,想要同她说上几句话。

沈涵亦于这时突地想起,那日乞巧节,在游湖之旁,碧梧也被沈沅派来,查看了番她的状况。

原来陆之旸来驳岸旁看她,是为了碧梧这个丫鬟!

这一切,竟然都是她自作多情了,陆之旸根本就没看上她,甚至在他的眼中,她连一个丫鬟都比不上。

沈涵失神地跌坐在了地上,还是难以接受眼前的一切。

——

沈涵和杨呈安的事几乎传遍了京中的整个世家的圈子,事情也已经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

杨家那处的态度很坚决,先前在侯府的荷香堂处,杨母和杨呈安都被沈涵给得罪了个遍,杨呈安也在侯府立了毒誓,绝对不会再娶沈涵为妻。

杨呈安和大白氏的婚事自然也不会退掉,再去改娶曾经羞辱过他的沈涵。

刘氏一入秋后,头疾就犯得格外的厉害,她缠绵病榻,自是处理不了沈涵给侯府留下的烂摊子。

沈弘量拉下了老脸,却还是得到了杨家人很坚决的回复——

沈涵只能做杨呈安的妾室。

沈弘量是日来了趟玲珑轩,将此事同刘氏说了出来:“事到如今,也只能让涵姐儿入府为妾,初七是大白氏和杨呈安大婚的日子,等到了初十,就雇台喜轿,将涵姐儿抬到杨家的西小门罢。唉,杨家无论如何,也得看在我们侯府和陆家的份儿上,对涵姐儿这个贵妾好一点。赶明儿她再为杨呈安生下个孩子,不行再央着杨呈安给她抬个平妻。”

刘氏一听这话,便觉得自己的脑袋就算未得头风,也要气得炸开了。

“大白氏是什么样的人,侯爷您还不清楚吗?她怎么可能会同意让涵姐儿做平妻?”

沈弘量沉声回道:“她做出了这种丑事,也只能嫁给杨呈安了。”

刘氏泣声回道:“就算嫁给杨呈安,也不能做妾啊,我们涵姐儿是侯府嫡女!怎么能委身他人做妾!”

刘氏嚷得撕心裂肺,额头亦因着动怒,更犯起了难耐的剧痛。

她的涵姐儿,要嫁进国公府做主母的涵姐儿,怎么就落得个这么惨的下场。

她还没熬到沈沅死呢,事情怎么就突然变成了这副模样。

沈弘量沉下了眉眼,正思忖着对策,却听刘氏又冲着他哭嚎道:“侯爷,涵姐儿可是你的亲生女儿,您一定不能让她嫁进杨府做妾,不然就凭她的性情,是绝对斗不过大白氏的。您要不然就去公府,去求求镇国公,让白家和杨家退了这桩婚,就是镇国公一句话的事。”

“不成!”

沈弘量厉声打断了刘氏的央求。

他已经在陆之昀的面前跪过一回了,也浪费了一次请求陆之昀谅解沈涵的机会,依他的性情,定是不会帮沈涵渡过这桩劫难。

除非……

除非他去求沈沅,让沈沅央着陆之昀,帮他们涵姐儿解决这事。

不管怎么说,他给了沈沅侯府嫡长女的身份,明面上她就是他的亲生女儿。

他拉下面子来求她,沈沅无论如何,也得承着父命,去为他做成这件事。

——

京师入秋后,又迎来了雨季,这番,沈沅没像初春那般心情郁郁,逢上下雨也知保养身体。

既是天气阴沉,沈沅索性就待在了院子里,只穿着舒适的丝质亵衣,在书房里看了看账册。

在舅母罗氏的影响下,沈沅对于公府的账册进项是从不敢松懈的,胡管事的人品她信得过,但公府上上下下几百号人口,每日的吃穿用度,走账流水庞杂繁多,难免会让各房头的小管事们起了些歪心思。

沈沅在这种方面洞察敏锐,故而公府并无下人敢在她这个主母的眼皮子底下,贪昧银两财物。

瞧着漏窗外的天色又开始泛阴,沈沅便撂下了账册,准备回拔步床处休息一会儿。

丫鬟们已经为拔步床重新挂好了雕花玉钩和淡藕色的帷幔,而这处的床帷,是前日才换的。

原本毋需这么早就再度更换,可昨日还好端端的床帷,竟是被陆之昀弄得不堪入目。

清晨丫鬟们瞧见了落在绒毯上的破碎帷幔时,还显露了极难为情的赧色。

沈沅一想起昨夜的影影绰绰,也顿觉面红耳赤,不敢仔细回想。

情难自禁时,她攀着他的肩膀,柔弱地唤了声季卿。

正是因着这声季卿,沈沅吃了不少的苦头,陆之昀昨夜的态势,简直要比她刚出月时还要生猛可怖,她大有一种,连骨头渣子都要被他嚼碎了的震慑之感。

思及此,沈沅无奈地坐在了床侧,亦用纤手将香几上的红木馔盒捧了起来,想要为自己拨些蜜橘吃。

正此时,却听落地花罩外传来了碧梧的通禀之音:“公爷回来了。”

沈沅蓦地一慌,赶忙就将手中的馔盒放回了一侧,随即便要往拔步床的里侧躲,还没来得及将堆叠的香衾覆在身上装睡。

她异常熟悉的松木香,含混着雨水的冷冽气息,也倏然将她娇弱单薄的身子完完整整地笼罩。

沈沅呈得是跪姿,故而陆之昀高大的身躯得以半覆着她,不给她任何挣脱的空间。

这不禁让沈沅回想起,昨夜陆之昀也曾这般地欺负过她。

沈沅那张巴掌大的芙蓉面由雪白转为绯红时,男人沉厚温醇的声音也透过了宽阔的胸膛,经由她纤瘦的背脊,传递至了她的心坎处。

陆之昀低声问道:“躲我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