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不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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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到这里就没有余地,胡理也不需要向垣的回答,用力推车门,“我要下车。”

向垣还是没开门,“我想为自己辩驳一下,再想想又觉得很无聊,如果这样想我会让你舒服些,也未尝不可。但我希望,你还是冷静客观一点,两个人都在气头上说狠话,把话说死了,只会让事情更糟糕。我们俩既然决定在一起,肯定是想要往好的方向走,对不对?”

“花言巧语也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OK,你我都保留自己的看法,待日后——”向垣干脆又启动车,“我现在若是放你回去,你必然是要将我想象成不知什么样的卑鄙小人,那我们直接去聚餐的地方吧。”

“我不想见你那些同事。”胡理气势也弱了下来,心里还是不肯放弃向垣,也就借坡下驴了。

向垣想了一下,“餐馆附近有个咖啡厅,你去那边吃个简餐等我?”

“好吧!”胡理勉强同意了。

向垣这才笑起来,“很好,乖女孩。”

向垣的手机响起来,他不方便接,示意胡理帮忙,胡理拿起来看,“你妹妹?”

“接通吧!”

胡理接通,选了免提,一个脆嫩的女声哇啦哇啦哭。

向垣闭了一下眼睛,苦恼道,“向岚,好好说话。”

“肖成南那个大骗子,他说了要陪我出去旅游避暑,一转身人就跑不见了,电话号码都换了。哥,你帮我找他,我要弄死他!”向岚一边抽噎一边叫,“暑假我都没出国玩,就是为了等他的时间,你们男人都是骗子骗子!”

“你在哪里?”

“山上!”

“爸爸妈妈呢?”

“爸爸说晚上要请人吃饭,妈妈又出去打牌了。我是捡来的吧,都没有人理睬我,我恨死你们了。”

“你等下,我来接你。”向垣看一眼胡理,道,“我找个人陪你吃晚饭,吃完了就在我房子里过夜好了。”

“好吧!”向岚委委屈屈道。

胡理挂了电话,把手机放一边,向垣道,“只有麻烦你陪她一下了,小姑娘,有点任性。”

“呵呵,我不是很喜欢和小姑娘交朋友,麻烦。”

“她要闹起来能把全家人都搞烦,大家都没好日子过。”向垣调转方向往城外的山上走,“抽不出时间来陪你,我会更烦躁的。”

向垣的甜言蜜语不要钱一般涌出来,胡理身心皆爽,嘴角勾起看车外越来越漂亮的景色。

城南是一块风水宝地,有一片山又有一片水,房产公司扎堆在山上买了好地修筑各种大宅子,又是请了风水大师聚灵气,又是请了国外的团队打造景观,弄出了好几个响当当的豪宅名片。买南山的房子,不仅仅是有钱,还得有身份,条件越苛刻就越成了进入某个圈子的象征,胡理从来没想过自己居然还有去南山豪宅一游的荣幸。

车出城,驶离主道后进入私家公路,四周绿茵如盖,小道转角处各样修饰完美的景观和流水池,又有鸟鸣让山更清幽。

向家的房子在山中,正对一片小小的玉湖,湖边一大片修养得很好的草坪。别墅取了流水雅韵之意境,外观造型多采用流线型的线条,大半被青色山石遮掩,山石上又有点点水迹,正合了一个幽字,十分有趣。

向垣的车停在大门外,有摄像头转动对准车牌,片刻后铁门打开,车行道蜿蜒伸展向不远处的草坪。向垣不耐烦进去,用力按了几下喇叭,惊起飞鸟一片。

胡理倒是对这房子很好奇,道,“据说当年修这边的别墅区的时候,请了几个大师联手布了一个聚财又多子多福的风水局?”

“不然价钱怎么能炒得起来呢?我只能说这开发商做策划的人很懂老年人的心,做得不错。”向垣拍了下方向盘,“其实住起来一点都不方便,我们都叫这养老院,年轻人要避人聚会,轻易不来的。”

“这边的安保很不错,八卦报纸记者都拍不到里面的照片。”

“那当然,不然钱白花了。谁也不愿意自家每天吃什么都要被放在报纸上讨论一番吧,多无聊的呢?”向垣说着,又按了几下喇叭,半晌才见一个纤细的女影慢吞吞从车行道上走出来。

“我坐后面去。”胡理起身,向垣阻止道,“别,我不想惯得她脾气。”

胡理心道,已经够惯的了。

向岚站在车门边,车窗摇下来,却见一个年轻艳丽的女子端坐在副驾上,一点让的意思都没有,心里马上不舒服了,七情上面,嘴巴也嘟起来。

“这是胡理姐姐,叫人啊。”

向岚哼了一声,拉开后座的门,身体甩上去,半死不活,“我心情不好,你别招我。”

“今天晚上我们公司聚餐。”向垣开车,“我现在过去也有点晚了,所以就让胡理带你去吃晚饭,你想吃什么?”

“有什么可吃的,不想吃。你别和我说话,烦人!”

向垣和胡理对视一眼,耸肩苦笑。

胡理心叹,这女娃的人生那才真是一片光明又前途无限。

前锋聚餐的地点是一个商业综合体内的火锅店,向垣将车停在地下室,随手把自己钱包给了胡理,“信用卡和□□都在里面,密码6个8,向岚要买什么你都给刷卡。”

向岚斜眼看胡理理直气壮接了钱包,心里更不爽了,直朝胡理翻白眼。

“我那边完事了肯定会很晚,你们自己逛着吧。”向垣摸一下胡理的脸蛋,又把向岚拉到胡理面前,“这边有一家西餐还不错,有配很好吃的小蛋糕。”

“行了,你快滚吧!我们自己知道。”

向垣摆手自寻了电梯上去。

向岚看向垣离开,两步走到胡理面前,上下打量,手直接伸到她面前,“把我哥卡给我。”

胡理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和向岚对视,扬扬手中鼓鼓囊囊的皮质柔软的黑色男士钱包,笑一笑,放自己包里,转身道,“走吧,向岚妹妹,你是想先吃东西呢,还是想先买东西。”

“别给我套近乎,谁是你妹妹啊?”向岚恨恨,不客气道,“谁知道下次带的还是不是你?”

“谁管得了以后的事儿?”胡理辨认了一下方向,往商场的电梯走,“我看你也没想吃东西的意思,那就先去逛吧!”

向岚双手揣裤兜里,吊儿郎当进了电梯,按下一楼的键,出了电梯就直奔几个LOGO超大的名店,斜眼看胡理,一脸挑衅。

胡理无所谓地跟上去,售货员小姐柔声招呼,胡理看向岚一件件衣服挑过去,知道一时半会完不了,找了个坐的沙发道,“去招呼向小姐去,她买,我纯看看。”

胡理打完一个手机小游戏,向岚终于挑了满满大堆出来让打包,售货员开单都开了好一会儿。

一叠厚厚的单子递到向岚面前,向岚下巴支向胡理,胡理起身接了过去瞄一眼,呵呵,数字后面漂亮的一长串零闪花了她的眼睛,不过,花的又不是她的钱,不心痛。

胡理特潇洒地扮演了一回有钱人,享受了商场工作人员敬仰的目光。

出了一个店又进另一个店,胡理基本上没说啥话,只重复拿单子刷卡的动作而已,完全不担心卡的额度问题。

打包的纸袋子太多,向岚拿不动,胡理根本没有帮忙的意思在,只对售货员道,“有没有送货上门的服务?”

“对不起,没有的。”

“那先寄存在服务台那边,呆会等向垣出来了让他拿。”

向岚眼神奇怪地看胡理,胡理特坦然,抬手看下手机,“晚上八点了,还不饿呢?”

向岚大手一挥,“走吧,我带你去吃饭。”

向岚选的倒是上菜速度超快的中式快餐,她点了一个炒饭套餐,胡理晚上不吃主食,只点了一杯果汁并一小碗的两半米粉。

菜上来,向岚大口开吃,吃到一半抬头看胡理悠闲喝果汁,“你是干什么的呢?”

“卖房子的。”胡理挑一根米粉吃。

“我哥怎么跟你认识的啊?”

“你觉得呢?”胡理笑眯眯看向岚。

“那你跟他上|床了吗?”

“上了。”胡理脸不红气不喘。

向岚一脸嫌弃的表情,低头猛吃饭,半晌又抬头,“男人是不是都喜欢好上的?”

胡理端起果汁道,“女人也喜欢好上的。”

“不知廉耻。”

“嗯,我觉得你说得特别对,你哥是挺不要脸的。你还挺关心你哥性|生活的,要听详细版本的不?”胡理扬了一下下巴,双目在灯光下如黑葡萄一般闪亮。

向岚看一眼胡理,摸出手机,半晌那边才有人接,向岚道,“你还没完啊,我都逛累死了,要回家睡觉了。”

不知电话中向垣说了什么,向岚瞪着胡理道,“你再不来,我自己回去了,你在哪家店,我来找你拿钥匙。”

胡理一口喝干果汁,转身走人。

向岚得到答案,挂了电话,目瞪口呆看胡理背影,半晌快步赶上去,“你怎么这么没礼貌?要走也不说一声,我还有那么多东西拿不动!”

胡理笑一笑,摸出向垣的钱包打开,露出一叠厚厚的现金,她抓出一张百元大钞塞向岚怀里,“一百块,足够你打车从城南到城北了,没礼貌的小姑娘,我要拜拜了,你自己先回家吧。”

胡理再次转身,摸出手机给向垣发了个短信,“我走了,不伺候!”

向垣满面潮红从火锅店出来,见向岚别扭地站在店门口,“胡理呢?”

向岚不吱声,向垣摸出手机,一连串的刷卡消费记录,顿时就黑了脸,一直翻到最后才看见胡理的短信。

“你找的什么人啊?就没见过这样的!哪,只给我留了一百块现金打车,你看着办吧!”向岚恶狠狠道,“我要告诉爸爸妈妈去,你什么臭女人都往家里带。”

“就你这臭脾气,总有吃亏的一天,等着,我去告个罪。”向垣转身回酒桌,又陪罪了几杯,这才脱身。

向岚跟在向垣身后,小声道,“我还要去拿买的东西呢!”

向垣不吱声,向岚还是有点害怕,拖了满手的袋子跟着下地下室,向垣看她又可怜,还是伸手帮忙了,向岚马上回了一个笑脸,向垣简直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