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别把我当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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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川算是个不大不小的现管,手上有点小权,父母做着生意又有点钱,平时也爱和他们玩在一起。向垣有几次带李智楠出去玩,沈川见过她,也留了电话,车祸导致车被扣的事情,她居然就找上了沈川。沈川不知首尾,电话打到小吴那边,小吴片刻不敢停留就转给了向垣,向垣最是重视保持这些关系,连夜赶过去解释了一番。这也算是女祸,男人都挺能互相理解,沈川收了东西,大手一挥,就当这事儿没发生过,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且看向垣的表情,事故双方都是他有关系的女人,又耻笑了向垣一番。

向垣处理好沈川,又和方骏打电话,方骏果然没有接,这人有怪癖,任何一点不满意都足以让他心情不好然后拒绝接任何人的电话,向垣只得打了向岚的电话。

“你在方骏那边没有?”

“没呢,上午去找他玩儿,他在试新菜,好像没弄好。”

“知道了。”向垣了解方骏的怪脾气,一有不如意的事情就把自己关在市中心的小房子里。方骏惯常做菜伤手,自己常备了一种药膏十分有效果,普通的烫伤和疤痕日日用,很快便没有了痕迹,因为来得不容易,所以轻易不肯给人,特别是给向垣讨好女人。

“哎,你找他干啥啊?”向岚好奇。

“拿两支药膏。”

向岚大笑,“他那边没了,都在我这里呢。我帮他切菜割了手,他就都给我了,说下一批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送过去。”

“剩下的都给我吧。”

“给谁?”

“你管那么多呢,我马上去你那边拿。”

“想都别想。”向岚小尾巴翘起来,“这是骏哥给我的,他都说了,最看不得你鞍前马后伺候女人,你要拿他的东西去糟蹋给你不知道哪个女人,他要和你绝交的。”向岚压低声音,“特别是这回这个高琳,我十分不喜欢她,一点也不懂事。”

向垣挂了向岚的电话,车开得飞快,一边开车还一边关注电话,他有点奇怪,以胡理的脾气,在李智楠那边受了委屈和伤害,应该找他出一顿火才对,结果什么都没说,无风无浪,搞得他怪不习惯的。

向岚在家里看电影,向垣开了家门直奔向岚的房间,在梳妆台翻找了一遍,果然见好好收藏在小抽屉里的两支浅绿色药膏。向岚尖叫着从客厅冲上来,扭开房门只见向岚拿着药膏往裤兜里放,扑过去,向垣忙抓住她手腕,笑道,“嘿,别这么小气,哥哥什么好东西不给你了?”

“啊——这是骏哥给我的,你不能拿走。”

“想想你下学期的零花钱?”

向岚顿住身体,眼睛咕噜噜转,“你帮我找肖成南。”

“没问题。”向垣一口答应。

“别骗我。”

向垣看她道,“肖成南早就不想呆这边城里了,在联华那边也是阳奉阴违干自己的事情,趁这回咱们收购他挣了笔差价早跑了。”

“跑哪去了!”向岚着急。

“我再找人问问。”

向岚瞪着向垣,看他表情,“你肯定知道。”

向垣拍拍向岚的脸蛋,“看你表现了,就你这样一支药膏都舍不得,那肯定是不行的。”向垣说完又道,“别告诉爸妈我回来过,我先走了。”

向岚完全拿向垣没办法,只有憋气看他走掉。

向垣又开始往胡理家里赶,晚饭都没有吃绕着诺大的城市转了一个圈,但他居然完全不觉得累,反而隐约有种兴奋感。

打开胡理家门,客厅里只留了小灯,空调吹得呼呼响,向垣见卧室门半开,“我回来了。”

“饭给你热在锅里,冰箱里有银耳冰糖。”

向垣去厨房,揭开锅盖一看,饭菜整整齐齐敦在热水中,又打开冰箱,却是熬化了又点缀着枸杞的银耳羹,开心拿了银耳出来喝,甜度正好,他一口喝干,已经没有吃饭的欲望。向垣脱了衣服冲澡,打理完身体出来翻出裤兜里的药膏进卧室,胡理已经关了大灯,人在床头灯下昏昏欲睡。向垣解开毛巾被看她□□的双腿,青黑的血痕更显眼。

“禽兽,今天晚上老娘对你没兴趣。”

向垣侧坐在床边,将胡理的腿放在自己身上,挤了点绿色膏体出来双手搓热,密密贴在她青黑处用力揉搓。胡理吃痛,向垣笑道,“给你擦药,很快就会好的。”

胡理这才放弃了挣扎,半眯眼看昏黄灯下的向垣,夸奖道,“真乖。”

向垣端详胡理饱满的面孔,这张脸上的表情从来都鲜活得很,有大笑有娇嗔有羞涩有□□难忍时候的放纵,唯独没见过她示弱或者哭泣。

“车祸那边的事情,怎么处理的?”

“能怎么处理?不是什么大伤,警察就想着息事宁人,走私了吧!不过,我倒是很不放心!”

“什么不放心?”

胡理斜一眼向垣,想了一下,“那个肇事者,情绪不稳定得很,我担心这一次只是个开始,虽然伤害不大,但是有预谋人命的心在。在警察那边留个底,以后再有此类的事情,我就要告死她。”

“你放心。”

胡理一点也不放心,捂嘴打了个哈欠,翻身闭眼睡觉,“我有什么不放心的,只要你们付钱爽快点,我就再放心不过了。”

向垣果真将胡理当老佛爷一般供起来,本来家里的杂事就是他处理了,胡理受伤后,却连洗脸刷牙都被他代劳了,她仿佛重症瘫痪病人一般,只动动那张嘴,万事OK了。因腿不好看了,胡理也就不想要亮出来,找了条宽松的浅色裤子出来穿,下楼的时候向垣非要夸张地背她下去,胡理简直无语了,对着向垣道,“我怎么觉得你这个人这么贱呢?不虐你不舒服是吧?”

向垣看胡理双眉倒立,脸有薄怒,有邻居路过的时候极不自在,开解道,“这有什么啊,你现在非常时期。”

“我只是擦伤,不是断手断脚,你TM是爱心太多了散不出去?非得把我整成生活不能自理你才开心?你恶毒不恶毒啊?”胡理压着声音着急了,“我自己的身体自己了解,处理不了的时候会找你,你着什么急?提前做临终关怀啊?”

“好好好,那你下楼小心点。”向垣只得妥协,牵着胡理的手,一步一惊乍。

“你先送我去店里,我要带一个客户去双林街看他的店铺,下午再去你们那边。”

“我会交待她们办好的,不用——”

“我自己的工作自己会做好。”

向垣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带了胡理去店里。

胡理到的时候不到九点钟,却早有客户端坐在店中。

小韩殷勤地上了香茶,见胡理进来,笑嘻嘻道,“老板,刘叔叔都等你好一会儿了。”

胡理忙甩开向垣的手,招呼道,“刘叔,你来了啊。”

刘民生起身,身高只比胡理高一点,比胡理却瘦了许多,一双眼睛比黑豆还黑,看胡理走路不顺当,“怎么了,瘸了?”

“昨天不小心和车擦挂了一下,膝盖有点擦伤。见红带财啊,就是走路不方便一点。”胡理坐下,侧头给了向垣一个眼色,让他赶紧走人,向垣显然并不理会。

刘民生点点头,“你这小姑娘,要钱不要命了啊,都伤成这样了咋不和我改个时间呢。”

“只是看着吓人,不影响的。昨天就去医院做了全身检查,医生都不带收我住院,开了几样药就把我打发了,想着只是看下房子,也不费力。刘叔,咱们现在就出发吧?”

刘民生脸上有点动容,关心道,“世界上哪里有挣得完的钱,年轻的时候不顾身体,老了要后悔的。”

“双林街离这边也不远——”

“我送你们过去啊。”向垣忍不住开口了,“也挺快的。”

刘民生侧头,上下打量向垣,小眼睛发光,“这位是?”

“我朋友,向垣。”

“向垣?”刘民生咀嚼着这个名字,“有点熟啊,在哪儿听过呢。”

胡理笑一笑,也不拒绝向垣的好意,“叔,咱们走吧。”

刘民生点点头,一行人往外走,向垣开了车后座,胡理请刘民生先上,自己后上,给向垣说了地址,暂且让他做一回司机。

“叔,你手里压这么多房子,没想过自己做点啥?”胡理闲着无事开聊,“双林路前景蛮好的啊,前锋要在那边做商场,以后的人气肯定旺的。”

“年纪大了,管不过来,我也想清闲一点。”刘民生看了下向垣的侧影,若有所思,“年轻的时候折腾够了,没精力了,你若是有什么好的想法,可以给我说啊,咱们认识这么多年,我支持年轻人有想法就去干。”

“我自己本行都还没有搞清楚。”

“我觉得你目前的思路挺好的。”刘民生夸奖道,“一个小女生能做到你这个样子,很不错了啊!我那个乖女啊,只比你小一点点,可没你那时候的心气,天天就想着哪里好玩啊,嘴巴里还说着要做自己的事情,不想来我的厂子混,但冷眼看了半天,都是眼高手低的,一件事没办成过。”

“刘叔什么厂?实业类的不太适合女生做啊。”

“嗯,她们那一帮人喜欢清闲的,看不起我整天和工人打交道,就念叨着要搞咖啡厅,快餐店,奶茶店之类的,我没同意。”刘民生说起自己女儿来滔滔不绝,“给我画了好大一个饼,说是先在城里最火的几个商圈花大价钱拿那种黄金小铺面做饮品,然后以低价和优质获取年轻人的口碑,同时在网络营销。给我说什么找水军,一个月就能让人流翻十倍,我说世界上哪里有这样好生意,她非和我说,只要前期投资几百万,把模式搞起来了,然后建立品牌,猛开加盟,最后整合市场谋求上市。”

“这不是挺好的吗?”

“听起来倒是蛮新鲜的,我也愿意花这个钱让她去学点经验,不过就她那个工作态度,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再好的模式没人去执行也是一句空话。小胡,你说,我让她来你这边实习实习,好不好?”

“叔,我这边辛苦来的,就怕你舍不得。”

“舍得舍得。”刘民生高兴起来,“我回家就和她妈说,非得押着她来不可。”

到了目的地,向垣并不着急走,悠闲地将车停在店外等候,他分辨了一下方位,这个老大爷的店果然距离前锋新店地址蛮近,位置果然是很好的。

胡理带刘民生看了店铺的基本情况,周边交通以及临近铺面的经营种类,又假装了一会客人去别人的中介店问了附近黄金店铺的租金,这事儿便算是差不多了。刘民生道并不是很在意这个店的租金,只道,“小胡,那个向垣是你男朋友呢?”

“是啊!”

刘民生点点头,“成,那就没啥问题了,我下午还有事儿,就先走了。改天带我家那丫头来找你,你非得帮我把她的坏脾气都给磨掉了。”

“哎!”胡理高高兴兴答应了一声,这才去路边找了向垣的车。

向垣看胡理掩饰不住的兴奋,“你最近都忙什么呢?”

“什么?”胡理茫然,“就忙卖房子啊。”

“那个老大爷说的呢,你店里在做什么计划?”

“哦!”胡理恍然,“哎,中介小生意,没法儿监管,我下面三个店收益不怎么好,想着换个管理模式。下面的人不习惯,在和我闹呢,没啥。”

向垣点点头,若有所思。

胡理才不管向垣想什么,一到前锋办公室就去了财务部,向垣亲自向财务部的老大交待,搞得那中年女人多次上下打量胡理,眼睛里自然带了些颜色。胡理理直气壮,任由她看,当着向垣的面追问各个流程办理的时间和顺序,让那女人极其不舒服,胡理才不管她舒服不舒服,自己把钱拿到手才算真的万事大吉。

胡理盯着这事儿忙了两天,连去警察局处理事故协商的时间都没有,前锋的钱凑整齐了,上千万的现金一溜儿存入了银行,胡理的脸也笑开了花,小韩那边的房产转移手续跟着快速跟进,只几天的功夫尘埃落定。

胡理办完了这件事儿,亲自去了白倩的办公室表示感谢,又说了高琳那边有通话,于是把接通的手机给了白倩。白倩半信半疑接了手机,只听了一句便发出一声尖叫,猛然将胡理的手机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胡理耸肩,和白倩对视,白倩恶狠狠看着她,办公室外向垣早听见声音冲了进来,“怎么了?”

白倩抓着头发,崩溃状,“我要离婚,我要离婚,我受不了——”

胡理笑嘻嘻拣起地上的芯片揣兜里,向白倩做了一个拜拜。

向垣抓住胡理的手腕,“你做什么了?”

胡理耸肩,“我什么也没做,白总也不过是听了高琳一个电话而已——。她真是太脆弱了,玻璃娃娃一样,禁不起任何风吹雨打,她确实需要你无微不至的呵护——”

向垣冷眼看胡理,胡理向门外走,“你千万别把我当成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