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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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安噗呲一下就笑了出来,嘴巴一张就是胡话:“先把位置占着,需要的时候再跟湿婆神兑现就好了。”

颜安又问:“你喜欢小孩吗?我可以把刚刚求的那么多个小房子跟你share一下。”

颜安脚跟疼,便垫起了脚尖走路,身上轻薄的红色纱丽飘飘扬扬,要是原地转一个圈,就像敦煌飞仙一样,娇艳欲滴,潇洒又洒脱,而这个女人就这样笑眯眯地对着他笑。

一个无忧无虑的人,心里装的都是快乐。

单屹扬起了一抹笑,他想,这个女人或许能这样没心没肺地永远快乐下去。

单屹:“不用,并且祝你早生贵子。”

颜安脚步一顿,这是什么该死的祝福。

*

这里三月末的晚风带着浓浓的潮意,温热又黏人。

颜安的晚饭就在酒店的餐厅里解决,最简单的熏鱼和斑斓饭。

颜安将盘子端到了户外,入乡随俗地用手抓饭,吃得额外香喷喷。

上午的新郎官随兄弟喝酒去了,新娘子穿着飘逸的长裙下楼,看见坐在户外独自吃饭的颜安。

她喜欢这个爽朗又可爱的中国姑娘,便走过去拍拍对方肩膀:“颜安?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吃饭?”

宾客们今晚有很多节目,中午的时候不少人都主动邀请了颜安,她以为颜安这样喜欢热闹的一个人,肯定会应邀。

颜安喜欢热闹,但有时也喜欢独处。

好比在澳洲学飞时,她的假期有一半都是在独处中度过的,大多数时候她会骑着机车闹哄哄地去跑山,劲风在耳边呼啸着,独处的世界也无比热闹的。

此时也是,餐厅里有不少人在吃饭喝酒,部分因为信仰不碰酒的,则聚在一起聊天,肆意畅谈,大多是听不懂的语言。

而颜安独坐在庭院里,背后一片热闹,这样舒服,既不孤单,也不用为了获得热闹而去社交。

颜安嬉皮笑脸地说:“上午话说多了,嘴巴累,自己一个人处处,休息休息。”

新娘子觉得颜安有趣,便与她聊天,问对方喜不喜欢寻到的宝藏。

颜安顿时来精神了,可怜兮兮地问宝藏密码是什么?

新娘子惊讶,她没有想到颜安还没打开箱子。

颜安玩心重,宝藏拿到手了,尝试了一遍,开启无果,便另觅开心。

下午从湿婆神庙下来后,又辗转去看了鹿,单屹没有兴趣,颜安便就此跟对方分道扬镳,梅花小鹿温顺,比Happy还可爱。

那个仍旧神秘的宝藏此时被独自关在房门内,此时被新娘提起,心中便一直挂念着。

新娘洗那个联系,给了颜安额外的一个提示:“密码的答案是一样能陪你终老的东西。”

能陪你终老的东西?

这个提示让颜安更无解了。

在颜安的认知里,没有什么是永恒不变能陪伴终老的。

她的父亲在她高中时候离开,所以亲人并不能陪她终老。于老梁来说,爱人也并不能陪她终老。至亲血脉都不能陪你终老,别的其他什么就更加不会永恒不变了。

新娘子被朋友唤走了,颜安将盘子放到回收区,一路想着新娘子的提示回了房。

周勉正好在群里开始了属于今日的新一轮诉苦,说天天被逼着去相亲,觉得自己像市场上的猪肉,明码实价,被翻来覆去地挑。

颜安觉得这形容真生动,给对方发去慰问,直到沈恬也上线了,颜安就在其中插队问话。

颜安:永恒不变陪你终老的东西,打一英文单词。

周勉:我英文不好。

颜安:给个中文答案也行啊。

周勉:我语文也差。

周勉理所当然地回复:我理科生。

颜安在群里丢了一个脚丫子踹脸的表情包。

沈恬给出了个答案:money?

颜安一看就来劲:!!!

貌似很正确啊!

宝藏该不会就是钱吧!

颜安抱过铁盒推着密码锁试,然而不对。

颜安说答案不正确,还有吗?

沈恬又说:happy?

沈恬:该不会是lover吧?

颜安:都不对。

沈恬:不知道了。

颜安耸肩,将铁盒原封不动地塞进了行李箱。

颜——?璍安就是这样一个人,对大多事都不强求,不为难自己,想不通就过,得不到就放下,保不准哪天突然灵机一动,脑子就开窍了。

颜安:不聊这个了,聊聊你?成功攻陷理科男家的boss们了不?公婆拜服在你的美貌与智慧中了吗?

沈恬:说来话长,你休假回来见面聊。

沈恬反问她:旅游有艳遇吗?

颜安想了想:保不准还真的有。

两女人都在笑。

周勉在这会插嘴:艳遇?算了吧,倒不如跟我一起去相亲还来得实际。

颜安让他滚。

*

翌日。

六点整。

热带的天空在晨曦时分一行深,一行浅,泛白的蓝色一路延伸至大海,像幅晕染开的水彩画。

颜安一行追鲸的人来到海边,手上抱着各自的装备,等待船长的指令登船。

当地追鲸的团来来回回都是同个锅盖的菜,一家亲。

颜安昨天出海的那团今天新增了两个人,船坐不下,需要分出一人调去别的船。船上都是成双成对,只有颜安单丁,很自然地,她被安排至别的船。

颜安一上船,就看见了一身潜水服的单屹,靠在船沿边,旁若无人地看着远处刚冒尖儿的日出。

颜安直勾勾走了过去,雀跃道:“单机长,巧啊!我今天的照片就靠你了。”

单屹懒洋洋地看了她一眼:“我可不当你朋友圈的摄影师。”

晶莹的海水沿船身飞溅起来,今天的海水比昨天更暖和了些,船长出发时踌躇满志地跟大家说:“朋友们,是今天了!”

船长的雄心壮志与骨子里的自信感染了所有人,船上的人都兴奋了起来,颜安眼睛亮了起来,忍不住欢呼。

船在湛蓝的海上一颠一颠地朝海天一线飞奔着,溅起一波又一波的白浪。

船上的人兴奋过后便开始安静了下来,各自都在保存体力。

追鲸是门运气活也是体力活,下水那一刻没有让你调整作准备再出发的时间,机会或许只有一次,错过就没有,速度够快才能跟上鲸的速度,所以叫追鲸,不是观鲸。

大家都在安静地眺望大海,除了颜安,颜安这个女人永远活力充沛。

单屹坐在船边舀起一点海水擦在潜水镜片上,余光是颜安飞扬的长发和脚蹼下一片波光粼粼,对方正在摆弄着手上的运动相机,仿佛一个新闻报导员似的,一边拍摄一边喋喋不休。

过了会,颜安停下,转过头看向单屹:“机长,待会你不可以帮我录像吗?就绑在手腕上,举手之劳那么容易。”

单屹朝远处的海挑了挑眉,不置可否地说道:“那要看你潜得够不够快了。”

颜安的嘴角瞬间快咧到耳朵那,得瑟的样子像只耀武扬威的鹦鹉:“嘿,放心!比这个我在行,我待会一定是第一个追上鲸鱼的人!”

就在这时,船长突然朝大家喊道:“伙计们!它来了!”

船速突然慢了下来,船上众人瞬间被船长的这句话点燃,颜安立刻转头,激动得汗毛都竖了起来。

所有人都紧盯着眼前的那片海,大家都坐在了船边,脚蹼边缘与海水接连,纷纷都已经做好了随时下水的准备,就等船长的一声令下。

海面宁静,船长让船员将引擎关掉,耳周便只有海水晃荡的声音。

在所有人所料未急的平静时刻,一水柱从海面喷至高空,一庞然大物紧贴海面缓慢浮出,黑白分明,如一座岛屿从海底浮现,它仰着头,十分惬意地转了一百八十度,然后重重砸回至海面,溅起一波又一波的浪朝船只涌来。

颜安一刹那屏住了呼吸,她一把抓住了身旁的单屹,声音轻得像一捧春风:“是座头鲸!”

船长扬起手,眼睛盯着海上的波浪,让所有人准备下水:“记得!要快!”

颜安和单屹已经第一时间将眼罩带好,颜安将运动相机捆绑在了单屹手腕处,朝对方笑得灿烂:“你会拍到我吧?”

单屹抬起一只手任由对方捣鼓,另一只手捏着鼻子做了下海前的第一个法兰左,他闻言透过眼罩看像她:“我说了,只要你潜得够快。”

单屹意气风发地勾起了唇,与颜安记忆中那种性感到极致的笑高度重合:“只有在我前面,我才看得到你。”

他不等任何人。

颜安闻言朝他仰起了下巴,挑出一个言之凿凿的笑:“在海里,我是王者。”

颜安笑容斗志昂然,感染旁人,旁人笑着与她对视,说道:“我喜欢王者。”

此时立于船头的船长将手狠狠一挥,一声令下:“Jump!!!”

颜安毫不犹豫一跃而下,随即一个漂亮的鸭式入水,双手交叠舒展在头顶,双蹼豚踢,瞬间便如一条被卷入漩涡的鱼,在一群鱼苗中脱颖而出,颜安的目标明确,飞快朝座头鲸的方向潜行。

而单屹独独脱开人群,他垂直地一路下潜,在三十米处停下,转身,漂浮在海洋之中,如海中的一缕静物,他任由自己虚浮着,他抬起头,瞻仰远处的庞然大物。

海底相比于陆上,是一种别样的极端。

这是一种极致的安静,万物皆静止的安静。

在三十米的海洋深处,阳光已经被过筛得只剩下半丝半缕,阳光到达不了的深海,水温冰凉,单屹身处在一片深蓝与幽冥之中,耳膜传来心跳极度缓慢的声音,他下意识闭上了眼。

一声空灵的叫声便在一片黑暗中突然贯穿海洋而来,这种凌驾于世间万物的声音击打在单屹的身体里,单屹瞬间睁开了眼,一头巨大无比的座头鲸正在他的头顶悠扬地摆动着尾巴,像海底的一座神明。

神明一个摆尾,下潜至几乎无人能及的深度,但世间万物都有例外。

颜安像个极限挑战者,她与它始终一路相随,她在座头鲸旁渺小如一条鱼苗,姿态优美,踢蹼轻盈,没有带起一星气泡。

她伸长了手臂,舒展着身姿,旋转、扭动、游走,尽情与它共舞。

单屹身处原地静静地看着,抬起头,仿佛在观看着一场荧幕就在眼前的巨型默剧。

此时颜安似乎发现了他,惊喜之时不小心吐了一小串气泡,她在他不远处翻转了个圈,朝他打招呼,在海底用手比划,是个歪歪扭扭的心。

下一秒,颜安指了指自己的手腕。

单屹无声扬起一抹笑,他抬起手,将手腕上的摄像机对准前方。

一束束耶稣光贯穿于头顶,颜安与深海的神明在幽蓝不见底的海中独自优美,是一种无以言喻的震撼。

胸膛因长时间的闭气而重重跳动,单屹在海底无声地为其行使注目礼,周遭安静得仿佛能听到颜安游动时掀起的水流声。

最后单屹又扬了扬唇角,眸底流光溢彩,是一种愉悦。

*

颜安与单屹一同上潜,浮出水面时,两人大口大口地呼吸着,颜安看着单屹,摘下眼罩,随即放声大笑。

单屹粗喘着气,他在水面上仰起了头,头顶是刺目又炙热的太阳,他畅快淋漓地,也笑了。

颜安回到船上将上身潜水的湿衣拉链拉开,里面是一件半身吊带泳衣,身材姣好,顿时展露无疑,她将一头长发随意撩至脑后,第一时间凑到单屹身旁:“有拍到我吗?你看到我吧?我跟你打招呼了,还跟你比了个心。”

单屹头发仍旧滴着水,毛巾随意地擦了擦,闻言挑了挑唇角,说道:“全世界都看到了。”

颜安得瑟地笑。

颜安的笑声热情舒畅,像此刻八.九点钟的朝阳,像斯里兰卡的海风,船上众人都被她感染。

落落大方,英气十足,落在旁人眼里,颜安是一个如骄阳般让人想追逐但又不敢直视的女子。

同行的一个女生一直红着脸偷偷瞄着颜安,看见她泳衣下摆露出的一小节纹身,像一截蛇身与荆棘纠缠,这样的一个纹身落在颜安身上,多了一份妖冶的美。

女生终于忍不住,与其搭讪,颜安便和对方爽朗地聊了起来。

女生好奇问她这个纹身有什么含义?

颜安指了指泳衣下方:“这个吗?这是纹身贴纸,朋友送的,她觉得好看就送我了。”

阿man那个女人自个儿在锁骨下方纹了朵芍药,在摩洛哥的日出里穿着浴袍吃早餐,给颜安自拍发了张照片。

话题荤得不像话。

Man:好看不?

颜安:绝美!

Man:穿上衣服一般美,脱了衣服才绝美,昨晚那个纹身师巴不得在我胸上给我纹多一枝玫瑰。

颜安:我觉得昨晚那个纹身师差不多要死在你身上。

Man大笑:可惜你不能纹,要不这样,我给你搞个纹身贴纸,玫瑰与蛇,贴着胸,穿上内衣若影若现,极品多爱端都端不住。

两个女人话说得狂,脸不红心不跳的。

没多久,阿man还真给她寄来了一打贴纸,说道:记得贴在胸的下方,晃动的时候,哪个男人受得了啊。

此时游船在海上晃荡着回程,颜安大大方方指着纹身的地方,发问的女生脸更红了,羞答答地赞了声:“好好看。”

颜安大方地笑,然后眼睛溜溜,又转头看向单屹,像只不怀好意的猫将身子倾过去,问他:“是不是很好看?”

单屹的目光随颜安的手指落在她的纹身上,今天的泳衣对比昨天的抹胸小巧贴身,纹身露出的面积更大,藏在暗处的地方便更具有诱惑的力量。

颜安觉得纹身的那处皮肤在单屹的视线下缓慢地灼烧了起来,然而看她的人却冷冷静静地说了句:“回去上班前,记得洗干净,不然我举报你。”

颜安瞬间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