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惹不起但躲得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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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就追你,追到你相信我、接受我为止。”陈景炎立下了豪言壮语。声音掷地有声,像是在国旗下宣誓一般。

许诺抿抿唇,淡笑一下:“随你的便。”而后甩下他和孙瑶一起离开了。

二月就快要过去了,本应该是春回大地的景象,可B城又骤然降温,天空中还飘着零丁的雨夹雪。

许诺周日早上睁开眼睛的时候,窗外是雾蒙蒙的一片。B城就是这样,一到冬天的时候,雾霾就尤其的严重。住在高层,就会有一种住在云端的感觉。

本来今天她是不准备出门的,早午饭随便凑合凑合就过去了,但她的奶茶瘾犯了,超级想喝香飘飘家的红豆奶茶,那二者相结时调和出的浅棕柔美色泽,还有奶茶香气温润馥郁,许诺光是想想就馋的不行。

不管怎么样,她今天一定要喝到。

许诺裹上围巾套好大衣,慢慢悠悠遛着弯儿走向小区外不远处的超市。

脚下的沥青路面湿湿的,不过还算平整,没什么积水;寒风阵阵吹来,掀开了许诺大衣的一角,倒灌进去,刺得她忍不住哆嗦起来。

人间三月春还寒,可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

到了超市,许诺拎着购物筐子径直走向了饮品货架,一个、两个、三个她足足拿了有半筐子的奶茶。不止红豆口味的,巧克力的、草莓的,也都各拿了几杯。

这半筐子,足够她喝上几个星期了。

路过零食区的时候,许诺没禁住包装上图片的诱惑,长臂一扫,哗啦哗啦又装满了剩下的半筐子。

整个过程不超过十分钟。

许诺结好账拎着自己的伙食走出超市路过门口的药店时,眼神本是不经意向里面飘过去,待看清之后,脚步微微一顿。

陈景炎正在货架前低着头看着自己手里的药品。他的身边,站立着比他矮了不少的药店工作人员,在和他说着什么。

许诺心里登时瑟缩了一下。他这是生病了?昨天不还是好好的吗?

男人侧脸冷峻,下颌线崩得很紧,眼睛定定地盯着药品上的说明,一丝不苟,时不时还会稍稍偏耳,听着旁边人的絮语。

他似乎是感应到了什么,侧头抬眸,和许诺担忧的眼神对了个正着。一时间,原本清冷的眸子,忽然就有了温度。

像极了乍寒还暖,和这天气对比鲜明。

许诺愣了一下,完全没想到他的警惕性这么高,离着老远都能察觉。她冲男人报以一个浅之又浅的微笑,随即走开了。

陈景炎直接打断了药店工作人员的话,付了钱,匆匆追出来:“许诺。”他上前拦住姑娘的去路,“你走那么快干什么?”

许诺上下打量了他几眼,瞧他面色还算过得去,能跑能跳的,估计也不是什么大事。

于是不冷不热地回应道:“我着急回家吃饭啊。”

这才几点,吃什么饭?其实她根本就是不想面对他。

陈景炎看破不戳破。

他低头瞄了一眼姑娘手里的袋子,透过缝隙看清了里面装的东西,不禁失笑,他指了指许诺手里的大袋子,说道:“你就吃这个?奶茶还有面包?”

“不然呢?”许诺反问,说完绕过他继续往前走。

陈景炎向前迈了一大步追上许诺,手臂一勾,直接夺过了姑娘手里的袋子。抢了袋子还不算完,立刻又甩开大长腿向前跑去,一边跑还一边回头冲许诺笑,一副‘你有本事来追啊’的神情。

这个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许诺一跳,她怎么都没料想到陈景炎会有这样的举动。

像个欺负人的幼稚小霸王。

“你还给我。”她拔腿去追。

可一个医生怎么会追得上天天训练的消防员啊,虽然两个人都是常常和生命赛跑。

追了一会儿,许诺就放弃了,看着男人远去的背影,她无奈地撇撇嘴。

他愿意拎那就拎着好了,正好她还省力气呢。

陈景炎见许诺没兴趣陪他闹,也逐渐放慢了脚步。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小区。

乘坐电梯上楼之后,许诺摊出手,示意陈景炎把袋子还给她,陈景炎乖乖地照做了,把袋子套到许诺的手心里,可是他也没撒手。

面对凶恶瞪他的姑娘,陈景炎只是温柔地说:“我给你做饭吧。你吃这个不健康。”

许诺才不听他这些哄骗的话,使劲一拽,袋子就从男人的手上滑脱了。

姑娘转身走了几步,最终还是忍不住地回头对他嘱咐道:“你要是身体不舒服,记得去医院检查一下。”

陈景炎听罢,脸上的笑容绽放的更大了。他无所谓地摇摇头,从兜里掏出一小盒买来的药在许诺眼前晃晃:“我没事,这个是帮助戒烟的。”

许诺疑惑:“戒烟?怎么这么突然?”

“不突然。从我想要追你的时候,我就已经做好了未来所有的打算。我现在戒烟,以后对咱俩的孩子也是好的。”

孩子?还咱俩的孩子?许诺听完都惊呆了。

这种没皮没脸、没边没影的话,他怎么好意思说出口。

她看着男人嘴角越来越大的弧度,竟然觉得有点陌生。陈景炎什么时候这么爱笑了?时不时就对着她笑,昨天是这样,今天还是这样。

“有病。”许诺白了他一眼,语气不善,“谁要给你生孩子?”

陈景炎被嫌弃了也不恼,但笑不语。

急诊科的周六日总是得有人值班的,本来是实行轮流机制,但许诺经过上一次被陈景炎穷追不舍之后,主动和同事换班,她周末也不闲着,蹲守在医院里。

她惹不起,总是能躲得起的——

某天下午的时候,许诺和乔子渊正站在观片灯前面对着光仔细看着某位患者的CT片子。两人都略显沉默。

乔子渊思索了一会儿,眉峰一挑,似乎是发现了什么玄机。他抬手指着一个部位,声音沉重:“你看这个地方,左侧肋骨骨折,肺部被刺穿造成血气胸。而且腹腔内也有少量的出血。这样,你马上联系手术室,再联系胸外的人,叫他们一起进行联合手术。”

这时候,孙兰推门而入,跑到乔子渊面前急乎乎道:“乔主任,抢救室那边有个患者需要缝合,其他医生现在手里都有工作,您看”

许诺一边拨着号码,一边竖着耳朵听孙兰的话。等她说完,许诺立刻把手里已经拨出去的手机塞给乔子渊,她指了指通话状态的手机,用口型说了‘接电话’三个字,示意他和对方说话。

而后许诺转眼对着孙兰道:“我去看看吧,乔主任一会儿得上手术,你赶紧跟胸外科那边说一声,有台手术需要联合。”说完便一路小跑着去了抢救室。

她穿好消过毒的手术服、带好了口罩,一把掀开隔帘走了进去。

患者应声抬眸,脸上的笑容温柔雅痞,似乎是早就预料到过来的医生会是她。

许诺看见那张脸的时候,眉心微不可查地皱了一下,这是陈景炎第二次坐在这儿等她了。距离上次,已经过去整整半年多了。

一切都和上次的场景那么相似,只不过这次,两人的心境都不一样了。

许诺上上下下地打量着男人,但没看出什么地方不对劲儿。

陈景炎侧坐在病床上,还微微弓着点儿腰。黑色的夹克随意披在肩头,两条大长腿交叠在一起,自由又散漫。

怎么看都不像是需要缝合的样子。

许诺打量了四周一圈儿,禁不住怀疑是不是自己走错了位置。她想出去找孙兰再问问清楚。

转身刚想走,却被身后的男人大力钳制住手腕儿:“去哪儿?”

许诺挣脱不开,声音有些急切:“你先放开,我出去问点儿事。”

陈景炎才不会相信她说的话,只怕这次放开了,下次指不定什么时候才能再逮到她。

他胳膊用力,一把将姑娘扯进怀里,嘴唇温热的气息尽数喷薄在她的耳边,嗓音低醇,令她心醉:“许诺,我想问问你,你到底还要躲我多久?”

许诺被这气息拨弄得打了个激灵,她缩缩脖子,有些心虚,但继续嘴硬道:“我没有。”

男人单臂搂着许诺,下巴轻轻垫在她的肩头,他哼笑一声,而后又长长地叹了口气,语气有些悲戚:“那你这近一个月来都没有双休,难道只是巧合吗?”

“我我喜欢我的工作行不行。”许诺双手扒上他的小臂,使劲儿往下扯,“你松手,这是医院。别人看见了影响不好。”

陈景炎顿了顿,松开了手。他转身坐回到病床上,用刚刚抱许诺的手把身上的夹克取掉。露出了一直没怎么动弹的另一只手臂。

许诺这才看清,他的另一只手臂上缠了绷带,而且上面还有透出的血水。

鲜红色的,染了一片。

许诺上前,小心翼翼地用剪刀剪开他的绷带,里面血肉模糊一片,还裂了不少的口子,伤口上还有细小的玻璃碴没清干净。

她不用亲身感受都知道这能有多疼,但坐在自己面前的这个人,居然还能笑出来。

许诺深呼吸了好几次,总算是把心神稳定下来了。

她突然有点看不起自己了,明明拼命地想要放下他,但只要一见到他受伤,她的那颗心就悬在半空下不来。

麻醉、清创、消毒、缝合、上药、包扎。这六个步骤看似做的是稳稳当当有条不紊的,但也只有许诺知道,在他灼热目光的注视下,自己的活儿根本就不如以前。

因为她的手在微微颤抖,每当缝合针刺穿他的皮肤组织,许诺的心都会跟着揪一下,又疼又麻。

直到处理结束,陈景炎才抬起另一只胳膊摸了摸许诺的头,以表安慰。

“谢了,许医生。”语气轻松自然,仿佛被缝合的不是他一样。

他一个患者,居然在安慰医生。

许诺瞥了他一眼没说话,脑袋也悄悄躲开了那只大手,转而坐在桌子前面给他开药。

“你什么时候下班,要不我等你,咱们一起回去。”他厚着脸皮询问道,还指了指自己受伤的手臂,委屈巴巴的,“我这样没法开车,会出车祸的。”

“我夜班。今天不回家。”许诺把最后一个字写完,递给他,“你来的时候怎么开的车,回去就怎么开。出了车祸再来找我就行。拿药去吧,吃的时候记得看说明书。”

陈景炎:“”

片刻,应了一声。

许诺站起身去洗手,回过头来发现他还在原地站着,以为他还有什么事情,便拧眉开口:“你还有事?”

“那个你明天早上几点下班?我来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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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的互动还是有的。

感情线我想慢慢发展,暧昧中的小情趣是值得期待的。因为永远都不知都对方会给什么样的惊喜。

不过两人也快了,炎哥会逐步击破许姐的心里防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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