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俗世不避我,唯卿是一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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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白严入了宗谱,算是正式回归顾家,但入宗谱的事进行得很低调,叶老太太知道他志不在此,也不说什么让他回来住的话,只是叫他们每周都过来吃饭。

祁白严答应。

二人回到学校上课,唐施参与的元曲研究项目还处在资料搜集阶段,且需要搜集的资料越来越难,唐施在网上查到某本著作C大图书馆里就有,兴冲冲地跑去借,结果被管理员告知此本著作有借阅权限,需要特级教授级别的老师才可以。

唐施于是给段主任打电话,询问本校的特级教授有哪些。

段主任在电话里笑道:“你老公就是,还要找谁?”

唐施不知道,既惊讶又被“老公”这个称呼羞红了脸,“好的好的,谢谢段主任了。”

“不用谢。”

全校只有十位特级教授,人文学院在职的只有祁白严一位。

于是唐施把书名记下来,下课后去哲学系主任办公室,祁白严正在给大二即将去别校交流的几位学生交代注意事项。

唐施见他有事,便坐在一边等。

几位学生见她进来,目光不住的往唐施那边跑。祁白严无奈道:“好好听。”

学生们“哦”了一声,注意力没集中一会儿又忍不住去瞧唐施。

唐施感觉到了,笑道:“你们别瞧我啦!不好好听过去了有的是不知道。”

哲学系的学生没有唐施的课,遇上的概率又不大,第一次这么近看到传说中中文系女神,自然充满了好奇。

祁白严见他们实在无心听,便道:“好了,我就说这么多,过去了有什么不懂的再打电话问人文学院教务处的王老师,你们记得记一下她的电话。”

“嗯嗯。”态度敷衍得很。

祁白严问道:“唐老师有这么好看?”

女生频频点头,“好看好看。”

有个愣小子也跟着实话实说,“好看。”

祁白严笑:“好看也不是你们的,出去吧。”

“咦~~~~”

办公室可以养狗?

我要去保安处举报你。

祁先生结婚后变了,真的。

等学生们出去了,祁白严问:“怎么了?”

最后一个跨出办公室门的女孩子听见声音,酥到汗毛乍起——天呐,要不要这么温柔,拿出你不食人间烟火的疏淡语气来啊!

“有一本书需要特级教授才能借阅,你能不能帮我借一下?”

“书名?”

唐施把写好的书名递过去。

“只借一本吗?”

“我不知道设有权限的借阅室还有些什么书,你帮我看看,有关元曲音韵的都可以借。”

祁白严点头。

唐施高兴了,“谢谢!”

祁白严投起头来,冲她一笑,“只有口头上的吗?”

现在还是工作时间,还在办公室里,以唐施的性子,肯定什么都不敢表示,只好道:“回去再说。”

两个人的家和一个人的家终归是不一样的。比如祁白严前小半辈子都没听过有人会对他说“回去再说”,唐施无意间一句话,祁白严内心触动极大。

“好。”

唐施回去上课,等上完课再见到祁白严,祁白严已经借了五本书。

“规定只能一次性借五本,你先看。”

“嗯。”

两个人回到家,吃了饭,唐施开始整理资料中有用信息,祁白严查收学生的半期作业,又和自己带的几个研究生通了会儿电话,回到书房,唐施正专心致志看书,祁白严不打扰她,在一旁取了佛经看。

等他感觉到疲惫,放下书时,看见唐施还在边看边记,几本书都翻着,交换着查阅。祁白严不自觉看入了神。

小姑娘坐姿端正,看来小时候没少被唐先生说教。头发随意的扎着,有些乱,却也好看,桌灯暖黄的光投在她白净的脸上,睫毛纤细而柔软,认真的样子,好像全世界只剩下她和书。

蹙眉的样子是可爱的,粉嫩的嘴唇会不自觉抿紧,有些严肃,有些稚气;找到许多有用的东西的时候也是可爱的,恨不得有几只手,每本书都翻到相关的地方,有些手忙脚乱,心中大致是有数的,笔刷刷地写,眼神亮晶晶的。

她大概是很爱的,性格也踏实,该是天生的学者。

时间慢慢流过,祁白严的生物钟促使他看了一眼时间。

“施施。”

“嗯?”唐施翻过一页,“我在这上面又看到前人对《温太真玉镜台》是否为关汉卿所作有存疑……”话越说越小,好像又沉浸进去了。

祁白严起身,拍拍她,“睡觉。”

“我不困。”

祁白严抿唇。

唐施抬起头来,眼睛极是有神,有些央求:“再看一会儿。”

祁白严直接抱起她,小姑娘不高兴了,“我真的还要看一会儿呀!”

“忘了明天还要上课吗?”

唐施不吱声了。她忘了。

两个人回到卧室。

祁白严问:“今天借的书满意吗?”

唐施点点头。

“回来再说的谢谢呢?”

小姑娘亲亲他,“谢谢祁先生。”

食髓知味的祁白严显然不满意,抿唇看她。

唐施无法,只好再靠过去,攀上人脖子,吻了吻,小小的吮了吮,又小小的伸了伸舌头。

自然一发不可收拾。

唐施气喘吁吁,反问他:“忘了明天还要上课吗?”眉目含春,又羞又恼,还有些孩子气。

祁白严笑,“睡前运动有助于睡眠。”

唐施红着脸:“我睡得着。”

“我睡不着。”

风弄花枝月照阶,醉和春睡倚香怀。乾坤覆载,一幅大春宫。

第二天祁白严要陪罗院长去一场接风宴,是为学校的某些项目申报,来的人是政府有关部门,一顿饭自然吃得虚与委蛇。座上有两位非官场人员,一个是本地有名的房产大亨,姓董;一个是B市来的某文化集团的负责人,姓张。听说两个对C大的项目都有兴趣,可以商业合作一下。

这两个人的到来使罗院长暗地里吃了一惊——多数商人都知道,和教育部门商业合作,大多数是捞不到什么好处的,所以很少有人主动合作,一般是学校自己觉得资金不够,才会出去拉投资。上赶着买卖?

罗院长面上不表,和一群人说说笑笑,先吃饭。

一顿接风宴,自然是什么事情都吃不出来,饭局结束,各人都开始说散场的话。张董对祁白严道:“听说祁先生手里也有一个已经申报好了的科研项目?是关于印度佛学与中国佛学的渊源问题?要出国的科研项目最是烧钱,也不知祁先生资金够不够?”

罗院长心下一凝。

反常即妖。哪儿有人主动着给人注资的?

祁白严看他一眼,张董面不改色,笑得很是真诚,“不瞒祁先生说,鄙人信佛,要是能为佛祖做些什么,自然殚精竭虑。”

祁白严看到他手上戴的佛串,一般人也就信了,然祁白严在法定寺生活多年,如何看不出来一个人是不是信佛?

商人信佛,一般只有两种情况,一是封建迷信,多有关风水问题,信的是信佛能财源广进;二是做个样子,去去身上的戾气和铜臭,经营出一种真诚无辜的形象。

不管张董是两种中的哪一种,说是因为信佛而想给科研项目注资,都过了。商人唯利是图,这种信法,和目的相悖。

祁白严道:“项目资金是够的,就不麻烦张董了。”顿了顿道,“学佛和信佛是两个事情,我们做科研,不是为了宣扬佛教,而是研究佛教的整个体系,既不会鼓吹佛教有多好,也不会说它是全然迷信。我们做的工作是记录和分析,将它客观完整的展示出来。国家基于我们的研究制定方针政策。我们不是为佛教信徒服务,希望张董明白。”

张董面色便有些难看。

罗院长在一旁也不解围。

气氛一时有些僵。

倒是董老板出来假笑两声,道:“祁先生真是学术界的楷模,认真严谨,令人佩服。”

“过奖。”

张董面色缓过来,也笑了两声,“哎,祁先生既然不想要,那就算了。我原本是想着和你姐姐有些交情,最近又有些商业往来,想帮衬一下罢了。”

祁白严神色坦然,“在商言商,这是两码事,张董以后还是少走弯路。”

饭局在假笑中结束,罗院长和祁白严最后出来,两个人一起去取车,罗院长还未从刚才那个说话句句带刺的祁白严形象中回过神来,颇有些后怕,长吁一口气道:“也不知这两个人怎么就来了今天的饭局。”

祁白严不欲多说,并不答话。

罗院长又想起什么,惊道:“你何时有了个姐姐?”

这样一问,才惊觉祁白严甚少谈论自己家事,也很少有人去问他这些。现在得知他有一个姐姐,虽有些违和,到底也是人家的家庭关系。

祁白严“嗯”了一声,也不多说,罗院长自然不问。

过了一个星期,罗院长和他聊天时说:“最近我们学校是不是招财运?走了一个张董,又来一个李董,态度殷勤得很,很想为我校的科研事业尽一份薄力,问他商业合作的利益相关,真是令人吃惊得可以,条件好得你都不敢相信!”

祁白严默了半晌,问道:“是哪个公司?”

“虞美人。”罗院长咋舌,“最大的青年文化公司,你知道罢?”

祁白严道:“知道。”便不说话。

罗院长问道:“你觉得这个怎么样?”

祁白严道:“我了解不多,您可以详细了解后再决定合不合作。”

“嗯?”倒是不如那日对张董一般抗拒。

“张董是有备而来,这个李董,和□□有长期合作的,信任度高一些。”

罗院长点点头,“我再看看。”

祁白严不甚在意“嗯”一下,看看时间,唐施快下课,道:“我走了。”

祁白严在车里等唐施,面色不知想什么稍显冷凝,看到唐施,面容柔和了些。唐施今日有些高兴,祁白严问:“学生做什么了?”

唐施笑:“今天随堂作了曲,学生写的东西可爱得很。”

祁白严也知这些学生古灵精怪,写的东西常常令人捧腹,道:“回去我看看。”

“好。”

祁白严有些躁动的心因为小姑娘明丽的笑容渐渐平静了。